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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元不屑道:“而今他也快三十,终日无所事事、沉溺酒色,军功、功名一个都没捞着,不就只能靠范脩在背后使力了。”
程荀恍然,原来他是抢功来了。
见她若有所思,王伯元眼睛一转,轻咳一声,低声道:“唉,本来和谈之事哪有他范春霖拿腔拿调的地儿!若不是范脩爱子之心甚笃,这风头,原是少亭一人的。”
程荀刚想点头附和,见王伯元一副挖了坑等人跳的戏谑模样,微一挑眉,并不接茬。
“他还缺风头么?”
“阿荀,这你就不懂了。”
王伯元推开手边的茶盏,微微俯身,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
“你看,少亭既是家中嫡长,将来还要袭爵,这么金贵的身份,按理说,侯爷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是吧?”
程荀抱起双臂,靠到椅背,好整以暇坐着,准备看他又有何高谈阔论。
他面不改色道:“他从军四年,带兵打仗,何时不是冲在最前线?说难听点,刀枪剑雨里挣军功,那是拿命来换的!你是不知道,他身上那些伤……”
王伯元摇摇头,欲言又止。程荀听得愣住,不自觉放下了手。
她眉头紧蹙,问道:“他的伤……”
王伯元轻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行军之人,难免会有些伤,倒也不严重……只是而今他也二十有二了,这婚嫁子嗣之事,迟迟没信儿,侯爷也急啊。”
“我都不明白。”他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说,他年纪轻轻就已位列三品,如今功成名就,这婚姻大事,有什么好拖的呢!”
程荀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且不说侯爷为他择选的那些名门闺女。”
王伯元侧过身,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道,京城那群大人们有多喜欢少亭,一个个都念着要将他请回家当姑爷呢。若是我家中有适龄的姐妹,说不定我爹都要打打主意……”
程荀神色怔忡,心中倏地有些不上不下的失落。
晏决明相貌好、出身好、人品好、才学好,前程仕途更不必多说,这样的人,如何受追捧都不奇怪。为何从前的她从未想过这些呢?
京城之中,又有多少柔肠婉转的倾慕与情愫、多少暗藏于心的思念与牵挂呢……
“可无论侯爷如何施压,少亭就是不愿去相见那些女子,哪能怎么办呢?除了多在圣上跟前挣些脸面,想方设法多些说话的底气,也别无他法。”
王伯元语气悠悠然。
“所以你说,这风头于少亭而言,岂不重要?”
王伯元兜兜转转终于说回原题,程荀反应一瞬,有些哭笑不得。
她故意挤兑道:“伯元哥还比他大两岁呢,哪有当弟弟的抢在哥哥之前成婚的?”
王伯元脸色一变,当即僵在原地,顿时说不出话了。
糟了,忘了这茬了。
程荀有些忍俊不禁,拿起筷子端起酒盏,挡住嘴角的笑意。
王伯元才思敏捷、文采风流,为人也有几分文人的落拓洒脱,爱诗、爱酒、爱美人、爱他那手破棋艺,唯独不爱与人成婚生子、从此安稳一生。
王伯元没想到,绕了个大圈子,最后反倒将自己跌进去了,颇为郁闷地与程荀碰杯。
刚放下杯子,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二人望去,却见晏决明推门而入,步子有些迟缓地走到程荀身旁,低头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