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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手指挪到被埋在被子里的下巴, 轻轻握住抬起来,而后俯首将自己的呼吸覆上。
没有侵入, 没有掠夺,只是单纯的唇与唇的触碰, 又很快退开。
空气里四处蔓延的信息素浮动了一瞬间,江浔垂下了眼。
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看过熟睡的陈乱。
那时候他只敢偷偷地吻他,那些在无尽的暗海里丛生的黑色潮水, 那些随着时间越发疯长起来的名为占有的荆棘,从来没有一刻在他几乎变成一座黑暗的囚笼的胸腔里真正停歇。
而他披着纯良的外壳,一步步布下以家人为名的陷阱,引着陈乱踏入进来。
可是不够,还不够。
那些在黑暗里滋生的占有欲侵蚀着他,消磨着他,几乎让他发疯,以至于在一夜失联后他收到来自江翎的那条明显挑衅意味的消息时,他会有种……
想要把陈乱囚禁起来的冲动。
是的,囚禁起来、藏起来。
藏到一个除了他自己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关起来。
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陈乱睡着了。
他不会再反抗,
不会再躲避,
也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任何事情。
他想做什么,
都可以。
空气里浮动的信息素开始不安地躁动。
握在下巴上的手指压上那片略显干燥的微凉的唇瓣。
放在枕边的手被alpha牵住,指腹轻轻摩挲过凸起的手腕骨节,穿过金属表带覆在手腕内侧的脉搏之上。
可江浔知道,那些在指腹之下鼓动着的分明是深渊之下汹涌的暗流,而他正向着他的命运步步坠落。
是的,
他知道他完了。
陈乱就是他的命运。
因为他发现他此刻无比迷恋面前这份全然不设防姿态,迷恋这份完完全全的掌控感。
陈乱的一切,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心跳的频率,在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
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身上此时只有自己的味道,残留的信息素从后颈处那个鲜艳的咬痕向空气里逸散,而后被他捕获。
于是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浮出一抹愉悦。
我的。
是我的。
只有我的味道。
那些纠缠的、阴暗的、扭曲的黑色洪流从握着陈乱手腕的掌心里蜿蜒出来。
alpha的手指蹭过柔软的唇瓣,流连在眉眼之间,重新将呼吸覆上。
从轻轻的依偎相贴,到柔和的轻吻。
微凉的指尖从宽松的居家服下摆探入,贴上那片柔软的皮肤。
呼吸开始滚烫,专注而小心翼翼的吻也开始变得缠绵而留恋,逐渐深入蔓延。
肋骨几乎变成了一座囚笼,心脏如同一只困兽,一下又一下地在荆棘丛生的胸腔里碰撞。
于是那些挣扎的、贪婪的、汹涌的情绪烧灼成了一团熊熊的火,将那双暗金色的瞳底都烧出了细微的破碎的猩红。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是的,他怕自己爱而不得,所以利用他的包容,利用他的心软,利用他对家的归属感,一步步将他蚕食殆尽。
他如此扭曲而卑劣。
那是他滋生在肋骨之下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