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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喜知慌慌张张行礼:“奴婢见过高内侍,求高内侍恕罪!”一边将头埋低,又稍微挪了挪身子,将门口的路腾出。
但脚步声没有再响起。高正德没有动身。
姚喜知垂首屈膝,看不到眼前人的表情,视线中只有高正德的乌皮六合靴停在她前方不远处,给地面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如有实质、满含压迫的目光压在她头顶,姚喜知额头渗出冷汗,弯曲的膝盖几乎要支不住身子,才听高正德开口:“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奴婢是……绫绮殿的,有事来寻林少监。”
林欢见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正往门口走来。
还没走近,就听到姚喜知的声音,还提到了他。
林欢见眉头一下拧紧,快步走过去,就见到高正德的背影,以及在高正德跟前正瑟瑟发抖的姚喜知。
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脸上迅速调整了表情,笑着迎过去,与姚喜知并排,故作轻松问道:“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
高正德脸色有些沉:“这丫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
话没说很明白,但姚喜知知晓他的未尽之语。
连忙趁机表明清白:“奴婢原来给林少监送东西,想着待会儿手上事情还多着,就走得急了些,没想到刚急冲冲走到这儿,就险些冲撞了高内侍,是奴婢失仪,求高内侍开恩莫怪!”
姚喜知应话时,头稍微抬起来了写,高正德一下就认出来:“上官修仪身边的宫女?”
又看向林欢见:“她说是来找你的?”
林欢见有些迟疑。
姚喜知看他一眼,替他答话:“前几日林少监陪同圣人去绫绮殿寻我们修仪时,不小心落了东西,我给少监送回来。”说完悄悄抬眼,小心翼翼看向二人。
高正德没注意她,目光放在林欢见身上。
神色若有所思,理了理衣袖,话中有些意味深长:“看来你与这宫女关系不错呀?”
“我竟是不知道,何时你与上官溱走得这般近了?”
林欢见不慌不忙,轻笑一声回答:“大监说的哪里话,我与上官修仪,无非是点头之交。我时常替圣人奔波传话,上官修仪如今在圣人面前得脸,有些交集难免的。”
“是吗?上次那件事,我没和你计较,你可少给我动些歪心思。”
林欢见神色一凛,双手作揖道:“大监放心,我心如金石,忠心不移。”
高正德又盯着他的脸打量好一会儿,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
良久之后才终于收了打量,点点头,目光掠过姚喜知,仿佛身前的是一件死物,轻飘飘地吩咐:“该怎么处理你是知道的。”
林欢见心头一紧。
高正德说的处理,他确实知道——将可能偷听了他们秘密的人随便寻个什么法子弄死,然后伪装成是意外。
这些年经他手料理的已经不知多少了,更别论是对付姚喜知这种根基尚浅的小宫女,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
高正德也没打算多花心思给姚喜知,吩咐完就准备离开。
杀了她?
林欢见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余光里满是姚喜知发白的小脸,心下一横,上前半步将腰身弯得更低,道:“不敢瞒大监,实在是……”
咽了咽唾沫,艰难地继续把话说完:“宫中寂寞,无人相伴,我早与此宫女互生好感,和她结成了对食。”
话中带着点难为情的窘迫。
话音刚落,立刻两道诧异的目光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