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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阿布(父亲)焦头烂额,派出去的求医队伍几乎都冻在了半路。
那时候,部落里的萨满和唯一的汉人郎中都忙得脚不沾地……要是有更多的人懂,或许……
可让她去学?堂堂亲贵之女,成天围着药罐子和病人转?孟古青高傲的心里涌起极大的排斥和轻视。她闷闷地放下几乎没动的银丝粥:“臣女饱了。”
木苔并不点破她的情绪,转而问道:“你们初来乍到,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瞧瞧?或者喜欢做什么?”
琪琪格立刻举手:“姑奶奶!我想去御花园!听闻宫里御花园是最漂亮的,还想看看皇宫最漂亮的大树!”她兴趣点很明确——漂亮。
顺崽也来了兴致,兴致勃勃:“朕带你去!我知道哪棵树最高,哪棵树最大!还能……”他想到什么,瞄了一眼木苔,把“爬树”两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还能告诉你那些树都有多少年了!”
木苔微笑着应允,又看向孟古青:“孟古青呢?”
孟古青撇过头去,看着窗外琉璃瓦上反射的冷光,硬邦邦地说:“臣女就在静怡斋看书,不去给姑母添乱了。”
这几乎就是顶撞了,气氛一时有些僵,琪琪格看看孟古青不悦的脸,又看看顺崽和太后,想说什么又没敢。
木苔脸上笑意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静怡斋的书,确实值得看。哀家给你寻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师傅——太医院的王太医,他不但精通岐黄,更于古验方收集整理颇有心得,你上午便随他研习药理吧。”
晴天霹雳!
“什么?!”孟古青瞬间忘了规矩,猛地转过头,那张精心打扮的小脸因震惊和愤怒而涨得通红,娇蛮之气彻底压过之前的隐忍,“让我去学……跟……跟太医……学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尖锐了几分。让她一个蒙古贵女,去跟那些身份低微的太医混在一起?这不是折辱是什么?!
“*孟古青!不得无礼!”木苔声音一沉,属于太后的威仪瞬间弥漫开来。
孟古青被呵斥得一震,对上木苔那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底那股怒火像被泼了盆冰水,瞬间熄灭大半,只剩下屈辱的冰凉和不甘。
她咬着下唇,眼圈迅速红了,小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倔强地不再说话,只是别开了头,肩膀微微颤抖。
琪琪格吓得大气不敢出,顺崽也紧张地放下了筷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木苔,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学医让孟古青这么生气,但感觉气氛非常不妙。
木苔看着女孩强忍泪水的委屈模样,知道强压只会适得其反。
她放柔了声音,却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哀家说过,这不是寻常女儿家的消遣。它关乎人命,关乎生离死别,你要知道那往年上报的折子中,薄纸后面,是成千上万冻饿病痛、呼号待援的牧民!不是要你抛头露面悬壶济世,但懂得,就意味着一份希望,一种在绝境中也能伸出一只手的力量!”
她站起身,走到孟古青面前,递过一方锦帕,语气又缓了下来,带着一□□导:“你若有心,学到的本事,未必不能成为将来你襄助你阿布、佑护你部族子民的臂膀。这宫中多的是会吟诗作赋、描龙绣凤的贵女,哀家却需要一个能记住哪些草药可治冻疮,哪种针法能最快止血的女子。你,难道只能做个花瓶?”
最后这句,如同针尖,刺中了孟古青那颗骄傲又迷惘的心。
花瓶?她当然不甘心只做花瓶!可是……她低着头,看着锦帕上精美的凤纹,心里天人交战。巨大的委屈和被“轻视”的感觉仍在,但木苔那句“佑护部族子民”……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心湖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