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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顾予岑和江鸩贺通着电话。
“我观察过,他的状态完全就是张傺的状态,昨天他下午在房间里坐着的时候,一直在盯着窗外发呆,但是在临睡前,他来我这儿取床单,我问他都干了什么,他说看了会儿电影,我问情节,他也都答得上来。”
“他出现很严重的幻觉。”江鸩贺语气很轻,“这就是张傺的后期。”
“张傺”是楚松砚在《阴雾守》中扮演的角色,一个早该死了,却阴差阳错被人替了命的少年,但从他假死之后,他眼中的世界就开始发生变化,严重的幻觉为他编织了一个特殊的谎言。
他以为自己能看见鬼魂,能够感知别人的情绪,甚至为此感到痛苦,尝试去看医生,渴望得到解脱,无数次寻求帮助无果后,歇斯底里几近崩溃,开始同那些所谓的鬼魂沟通交流。
他以为他参破了赎罪的方法。
开始帮助那些为别人替命而枉死的鬼魂。
但镜头结束前。
医生的一纸诊断报告。
上面赫然写着,张傺早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在车祸中变成了重度残废,而这些年他也从未尝试过去进行康复训练。
只是一个人死守在房子里,安安静静地盯着窗外发呆。
他从来没出过那间小房子。
也没遇见过所谓的鬼魂。
他的后半生都被锁死在逼仄的空间里。
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幻想。
镜头从高空慢慢落下,将小房子的每一寸角落都清晰地展现出来,荒僻破旧,没有任何声音,这是张傺的房子,也是张傺本身。
“他没出戏。”江鸩贺说。
顾予岑坐在床边,良久,才开口说。
“他早就出戏了。”
“只不过是没摆脱张傺对他的影响。”
“所以呢?”江鸩贺问:“你认为这就是他生病的原因。”
停顿数秒,江鸩贺接着说:“我能分析出来的,只有演戏层面的,你要是真想知道他的答案,应该直接去问他,又或者,找个医生。”
顾予岑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或许早就知道楚松砚的答案了。
因为楚松砚的每个举动都在告诉他。
从始至终,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没有留恋,无论是他们之间荒唐的感情,还是其他的,包括楚松砚和林禹在一起的时候,顾予岑都早就猜到了,这段感情,早晚要结束,以一种无力挽回的姿态。
因为楚松砚只爱他自己。
后来,甚至连给自己的爱都开始吝啬。
就像彻底成为了行尸走肉。
手机那头的江鸩贺看不见他的反应,但等待良久都没有回应,难免没了耐心。
他一针见血道:“在当初拍《皿》的时候,楚松砚就出现过没出戏的情况,只不过当时言皿的本身性格与他就有一部分相同点,所以很难察觉。”
“你发没发现——”顾予岑突然说:“楚松砚拍过的所有戏里的角色,都和他有一部分相同点,对于他才能够演得十分出色,因为他不是在演戏,他是在慢慢成为那个角色。”
而大家都知道的是,楚松砚这十年所演的全部角色,结局都不大好。
哪怕从大众的视角来看,这是个好的结局,但因为楚松砚演绎时的偏差,总会产生很多可供更深入揣摩的疑点。
譬如最近的《止淋》。
宁哥陷入时间循环,一遍遍地死而复生,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