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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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愈发昏沉,甚至有些像剧本中张傺迷茫得分不清幻觉与现实的状态靠拢。

楚松砚的耳鸣也愈发厉害,一片嗡鸣声中,是顾予岑一声声叫他哥。

但他看见顾予岑翕动双唇。

顾予岑叫的是:“张傺。”

他还说:“我不想让你走。”

这是迟暮在挽留张傺,不是顾予岑在挽留楚松砚。

楚松砚愈发烦躁,想挣脱他的桎梏,但随着挣扎,下一秒,顾予岑整个人便贴上来。

一瞬间。

耳边的嗡鸣声笼盖天地。

顾予岑吻了他。

楚松砚愣在原地,他看见,顾予岑闭上了眼。

这下,楚松砚也感觉到,顾予岑身上其实是温暖的,至少,他唇齿间的气息是灼热的,烫得人脑袋发晕。

这也是那晚讨论时,顾予岑一反常态,从“保守派”、“一心只为过审”的壳子中退出来,提出的建议,他认为,如果一切虚幻中要穿插出一条最让人无法质疑的真实线索,那就是张傺和迟暮两人难以自抑的象征——吻。

很可笑,吻能代表什么。

这当然被全票否决。

顾予岑却也没说什么,仿佛只是玩心突发,随口说出的一句玩笑话。

楚松砚向后退,但或许是高烧来得太快,将他整个身体都烧得无法动弹,他的心肺都干涩涩的,大脑空白一片。

他现在应该是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个吻?

楚松砚?

不,那样的话,这个吻根本不该存在,顾予岑想吻的从来不是他,包括当初两人刚搞在一起的时候,那一个个咄咄逼人的吻,真的是因为顾予岑想要亲吻他这个叫楚松砚的人吗。

不是的,顾予岑只是误打误撞地推开欲望的大门,碰巧他楚松砚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碰巧他们都享受欲望的沉沦,所以才一拍即合,才有了那么一段互相舔舐彼此的时光。

否则,顾予岑也不会在他得病后,虚与委蛇,只为用张旻年来给他当头一棒。

那一棒打得实在太干脆利落,将楚松砚曾经小心翼翼藏着、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应该存在的贪恋丢给打得粉碎。

楚松砚觉得自己的头脑好像又清醒起来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顾予岑,是迟暮,是一个正在被演绎的角色。

而顾予岑,或许是无法出戏,又或许是,只是想假借“迟暮”的躯壳来打发时间,玩一场角色扮演游戏。

作为演员的你,是否也掌握了演员的基本法则——你可以爱上剧本中的某某,但杀青后,请毫不犹豫地遗忘剧本外的扮演者。

楚松砚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嚅嗫双唇,轻声说:“你不是迟暮。”

这是剧本中的台词,又是否只楚松砚想对顾予岑说的话。

顾予岑睁开眼,扯掉外套扔到一旁。

雪地里,他们继续演完了方才被中断的戏。

顾予岑的身上沾满雪,而楚松砚却没法再次流出要求中的那滴泪。

一个在戏中,一个在戏外。

最后,是顾予岑将楚松砚抱回去的。他避开人群,选择了一条被封锁的小道,从后门进了旅馆。

楚松砚被放到被褥里的时候,已经烧得失去了意识,浑身滚烫,仿佛刚被人从熔岩中捞出来。顾予岑将毛巾泡进热水,拧干水,替楚松砚擦干净身体后,又拿起一旁林庚买的酒精,再细致地擦到楚松砚身上。

弄完后,顾予岑用毛毯裹住楚松砚,又裹了层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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