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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一连串的消息提醒,顾予岑扫了一眼,反而将手机重新锁屏,都没回。
但翻来覆去,他却再难入睡。
梦醒了就回不去了。
睡也睡不着。
累。
顾予岑叼着烟推开门,被烟熏得半眯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楚松砚正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切菜。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平和美好。
顾予岑靠着房门,沉默地盯着他看。
但随着楚松砚在余光里发现他的身影,向他看过来,顾予岑也收回了视线,踩着拖鞋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顾予岑没带睡衣,身上穿的还是从楚松砚衣柜里翻出来的背心和短裤,那原本是林禹买来穿的,但他还没来得及穿,就被楚松砚给发配回国了,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背心和短裤当传家宝扔给楚松砚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是楚松砚在这儿待得久一些,待到了夏天,一定要穿他买的背心和短裤。
美其名曰,你忘了我的脸,也别忘了我啤酒肚和螺旋腿的弧度。
结果现在套到顾予岑身上,尺码有些大,却依旧把他衬得就像个年轻体健的水管工,身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尤其是顾予岑抽烟时还习惯性地弓着背,看手机的时候也像在认真看维修设计图纸。
楚松砚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有些无奈,他摇摇头,接着摘手里的菜叶。
就这样,一个做饭,一个耐心等着,还算温馨。
吃饭的时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圣彼得堡的天气,倒是都默契地没提起顾予岑什么时候走的事。
一个不打算走,一个知道驱逐也没用。
干脆就不提这扫兴的话题。
“有点儿淡了。”顾予岑夹着菜,说:“尝不出什么滋味。”
楚松砚看他一眼。
做饭的时候,楚松砚已经有意多放了些盐,但对于顾予岑来说,这口味还是淡得出奇。他说话已经算掌握了尺度,只提味道淡,没说楚松砚那道小炒肉甚至还保留着牛肉原有的腥味。
“楼下有家中超,我去给你买瓶辣酱吧。”楚松砚颇有自知之明,要是前几年,他还能说自己做菜的手艺不错,尝过的人都会夸上一句,但后来工作太忙,没时间自己做菜,再加上他的味觉时常出现不灵敏的情况,对吃的也鲜少挑剔,自己做的都是随便对付一口,做菜的本事也就渐渐重归新手水平。
所以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给顾予岑买瓶辣酱就着菜吃。
楚松砚记得,以前顾予岑特喜欢吃阿婆做的辣酱,但他又不会亲口说出来,也不会主动对阿婆表达自己的偏好,阿婆又察觉不出,一切都只能靠楚松砚自己观察,再从这两人中间调和。
顾予岑像是已经不记得自己喜欢吃辣酱,又或许单纯就是不再喜欢吃了,他嚼着嘴里的饭菜,往下吞咽了下,才语气随意道:“没必要,就是淡点儿,再加辣酱就不伦不类了。”
楚松砚原本已经起身,听见这话,又重新坐回去,他拿筷子夹菜,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之后大多数时候,他都只夹顾予岑说淡的那道菜。
但他吃了一口又一口,怎么尝都是觉得菜咸。
在这盘菜没了大半时,顾予岑看着饭碗,淡淡开口道:“差不多就行了,非把自己撑死。”
楚松砚觑他一眼,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
最后这顿饭吃得两人都不合口味。
顾予岑自觉进厨房刷碗。
楚松砚坐在客厅,听着厨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