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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晏看了原先站在穆丛峬身后的胡先不知得什么时候退了出去,他这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站起身来,走到穆丛峬的身侧,注意到紫檀木制成的御案上那石色碧绿如翠,质地坚润的砚台,如此看来,这似乎便是洮砚了。
这翠绿的砚台中的墨水已经见底了,倒是真如帝王说的那般,顾时晏拿起一块上好的松烟墨,放在手中打量了两眼。随后他便将墨放下,取了一勺清水,加入到砚台之中,原先砚台中黑色的墨水随着这一勺清水的加入逐渐变淡。
顾时晏随后便拿起那块松香墨,只见他将衣袖稍稍挽起,露出骨节突出都手腕,在黑色的墨块衬托之下,顾时晏原本白嫩的皮肤此刻仿佛染上了一丝圣洁。只见他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将墨块紧紧握住,另一根稍短些的手指则抵在墨上,墨块在他的控制下在这青翠色的砚台中来回转动,这砚台中的颜色也逐渐深沉。
顾时晏的动作不快,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随着他动作的不断持续,这殿中逐渐传来松木清香,而原先快要见底的砚台也逐渐被墨水填满。
只听见“砰”的一声,墨块与砚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这一动静也惊扰到了在处理奏折的帝王。穆丛峬目光上移,映入眼帘的便是顾时晏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和突起的手腕,眼前之人的肌肤洁白如雪。
随后他便注意到已经装满墨水的砚台,砚台中的墨汁呈现乌黑发亮的光泽,单是这一眼穆丛峬便看出这墨已经和平日里胡先磨出来的不相上下了。
至于这动静自然是顾时晏刻意发出来的,他就是为了吸引穆丛峬的注意,好让帝王知道他完成了这件事,早点放过他。只可惜天不随遂人愿,穆丛峬见状便想到了顾承的那句,“这孩子自幼养在乡下。”
从顾时晏磨墨的动作便了瞧出来他平日里应当是经常练字习书的,若是与那些京城里的公子们比较,恐怕后者都要自愧不如。不知是哪里的乡下能养出这样的孩子,难不成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
“平日里习字吗?”穆丛峬没由头地问了一句。
顾时晏虽然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还是真切地回答:“偶尔。”
这话可不是什么敷衍之语,他平日里除了看看话本,剩下的事情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情来的。有时话本看的腻了,便练上一会儿字,或是练一套剑法,又或是弹一首曲子,全当作打发时间罢了。
穆丛峬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便吩咐道:“既如此,那便来帮朕批折子吧。”
这个想法是穆丛峬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他想就此看看对方的字长什么样子罢了,顺便看看对方还有哪些隐藏起来的本事。
顾时晏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三年不见,他真是愈发不知得穆丛峬在想些什么了。一般来说,折子中大多是急切的要务,算得上是机密中的机密了,若是没有他没有记错,这应当是他用这个身份第一次与穆丛峬见面。
怎么就突然发展到他对方批折子的地步了呢?顾时晏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莫非是穆丛峬想对顾家出手?可顾承才刚投靠到他的麾下,任凭帝王再怎么喜怒无常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动手吧?若是他知道穆丛峬只是对他的字好奇,那这位帝王此刻恐怕已经性命垂危了。
见顾时晏愣在原地,穆丛峬催促道:“你是听不懂朕说的话吗?”
顾时晏感到一阵无语,他有些犹豫地开口:“这折子中都是机要密务,臣人微言轻,怕是不太方便。”顾时晏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再者,他真的不想批阅这些奏折。
且不说这奏折堆积地如同小山一样,若是届时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