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6/26)
穆丛峬间他这个样子便猜到了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忍住心中的怒意, 走进了马车中, 只留下一句:“滚进来。”
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他在马车外发作有损皇家颜面不说, 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那让阿衍以后如何在京中自处。哪怕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再怎么低,他也不能不为顾时晏考虑。
胡先的内心宛若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不成顾公子没跟陛下说这件事, 他在心中抱怨道,假传圣旨这样的事您都敢做,这是有几个脑袋啊。与此同时,他竟有些心疼起顾承来,顾大人这一生行事谨慎, 可谁曾想马上就到了还乡的年纪, 却被这一个好儿子给连累了。
顾承被连累了倒也罢了, 毕竟二人血浓如水,可他与顾时晏无亲无故,不过是收了顾承一荷包的银子,何苦将他也拖下水呢。
周围的士兵见帝王进了马车, 前边的车马和军队也井然有序地行进起来,胡先见到浩浩汤汤地人群开始行动,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视死如归地钻进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进,可这车内装饰地极为舒坦, 明黄色的垫子将马车上的坐处覆盖了厚厚一层,这车中还摆满了各式的小点心、茶水和水果,甚至还有几本顾时晏没有看完的游记。
这些都是穆丛峬特地给顾时晏准备的,他想着少年娇嫩,寻常马车肯定不舒适,哪里比得上这辆他让人特地布置过的,到时候借这个理由邀请对方共乘一车,不仅名正言顺,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
可他今日左顾右盼都没有瞧见顾时晏的身影,想着胡先应当会知晓,便随口一问,见胡先那副心虚害怕的样子,他心中已经隐约间有了猜测。
马车一路行进倒是极为平稳,可跪在地上的胡先却是浑身颤抖不停,帝王没有问话,他也不敢擅作主张开口,只能跪在地上,祈祷着帝王能快些问话。
穆丛峬面无表情地将那些被顾时晏翻看过的游记拿在手中,温柔地在上面抚摸,仿佛是在透过这些书在抚摸什么东西。他倒不是故意想为难胡先,只是他害怕等下听见的消息会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这才一直未曾开口罢了。
只是他周身的气息太过冷冽,胡先深知眼下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我宁静罢了。
“把那日顾时晏让你办的事还有今日他为何不在都给朕说清楚。”穆丛峬终于做好了心理斗争,冰冷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胡先如释重负。
胡先不敢有丝毫拖延,可大抵是心中太过害怕,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那日顾公子跟奴才说您下旨让他留守在京中,原先奴才还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事情跟奴才说做什么,可奴才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顾公子他胆大如此,竟然敢假传圣旨啊。”
胡先此刻带上了真情实感,声泪俱下,希望能借此向帝王表明自己的无辜。
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帝王身上的寒气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加深了不少。他仔细回味自己说出来的话,应当是没有什么错处的,不知是哪里触怒了帝王,难不成陛下是不满自己办事不细心?
胡先将头死死埋在地上,口中不断冒出:“奴才罪该万死,请陛下赎罪。”
“朕何时说过他假传圣旨了?”穆丛峬似笑非笑。
这下就连胡先这个在宫中活了许久的老狐狸都不知道帝王在想些什么了,难不成是他又会错了帝王的意思,见帝王许久都未曾开口,他试探着将头慢慢抬起,只见穆丛峬弯着身子,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的戒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犹豫着开口:“陛下”
话还未说出来,就被穆丛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