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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十分拘谨,金骏马却踏开蹄子,一路往山下俯冲而去。
“你们邺城不学男德吗?”长乐顶着风声问。
“什么?”季临渊没有听清。
“没什么。”
这段步道能容两匹马并肩而过,登山客要费两个时辰的时间,策马却不久,快到山下时,季临渊放松了缰绳,马的前蹄先收了劲力,后蹄跟着放缓。
远远地,长乐便见到一身蓝衣,正挥动臂袖,使动浑天枢,一道一道地往岩缝里抛机关,幻形引路朝山上去。
季临渊停马:“今后你有任何请求直说便好,不必拘着怕我。”
长乐心里暗笑:谁怕过他?
季临渊的招摇装相,浑若天成,果然贺兰澈永远都学不来。
她回道:“长公子先回去吧,我最后还有些话想对他说清楚。你莫忘了我的第一个条件。”
季临渊颔首同意,不忘叮嘱她:“勿要对阿澈太凶。”才径直扬尘而去,去找药王汇合。
长乐选了棵树,就在那里等着,见贺兰澈不走寻常步道,而是不停往更远更高的石峰上奔。她寻了一根枯树枝,指尖骤然发力,手腕一抖,树枝精准朝贺兰澈眼前而去,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来了。
贺兰澈朝她来了,气喘吁吁。
他翻遍了巨蟒峰,看到信焰自神女峰发出,一刻不停地往这边奔来。
“长乐!”贺兰澈声中带着破音的颤。树下的少女正仰头望着他,散落的发在风里飘摇。
她正要说话,贺兰澈踢到一颗石子,脚步踉跄了一下,甚至来不及收势,便直直扑向那道让他悬了整夜的心的身影。
他趁着急切,趁着担心,趁着昨夜气势,一把先将长乐搂紧,双臂收拢的瞬间,她的肩膀被他撞得往后仰,却没避开……
她也稳稳环住了他,指尖隔着单衣能触到他后背的薄汗。
贺兰澈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她平稳的呼吸,像漂泊整夜的舟终于靠岸,喉间哽着的万千句“担心”,最终只化作低唤:“你……你吓死我了……”
“我不过睡不着,来这山上逛逛,你们急什么?”长乐轻声宽慰着,却不得不承认此刻,就是要看见他,自己紧绷一夜的愤怨才真正消解,觉得轻松很多。
贺兰澈仍像怕她消失般死死抱着,他能感觉到她凉津津的触感,混着他的体温。
“什么两不相欠……”他闷声闷气地反驳,“我听药王说了,你要去京陵,为何去京陵就要与我两不相欠?难道我就如此碍事?”
她推开他些,指腹替他擦掉眼角的泥渍,摘下他额角混着的草屑。
“我曾收你三只傀儡,你还欠我一件事……如今不欠了。”
她想好第三件事,第三件便是,不要陪她去京陵,自己回邺城,回昭天楼去,不要跟着她,不要烦她。
望着贺兰澈眼下淡淡的青黑,她说不出来。其实,她只是希望,无论何时不要贺兰澈陪她涉入险境。
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因而孤勇,可他不一样。
况且,他是她的盔甲,也是她的软肋,有他在,只会影响她杀人的速度。
……
可是,他忽然又将她按进怀里,这次力道轻了许多。
“原来是这个……不行,我偏要欠着你。”
长乐不知道,这是贺兰澈暗自练习了许久的主动拥抱。
他尊重她,从旧庙就知道,或许长乐不需要被看低、被保护的,她会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