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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昉刻意地侧过脸不看镜头, 又佯作不经意地把视线往屏幕飘,应该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听出他刚刚话里的破绽。
“刚刚我的网不好, 不小心断掉了, ”应嘉然从善如流地把错处归到自己身上, 疑惑地表示,“视频太卡了, 没听清, 可以麻烦二少再说一次吗?”
他真的没听到。
周昉放心了, 正脸看回屏幕, 若无其事说:“没什么啊, 最近忙, 等我忙完了再弄那个直播间。”
他略微扬脸, 哼声:“你都没认真听我讲话,工作态度有待改进, 这次先不扣你工资,下次就说不准了。”
真表示我听到了你又不高兴。
应嘉然笑笑,作出好奇的神色:“听我朋友说最近那边正是吃特色菜的季节, 二少有尝尝吗?”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周昉就开始郁闷。
从他来这边分公司开始,住的地方是周稹负责,不用他管租金,平时开车上下班的油费也都是周稹那边照单全收,他工资卡里那点儿钱全交代给餐厅了。
餐厅是会员制,定期划一次账,从前他有爹妈和周稹给的副卡,从来不操心吃饭的事。
可恶的周稹很了解他的习惯,特意和这边的餐厅负责人交代过,让周昉自己结款,不能走以前的划款方式。
本来上班就烦,起早贪黑,这座城市也没有他熟悉的朋友,更没有心情和精力出去玩,不仅如此,还隔三岔五就得出去应酬,喝一肚子酒也没几口好菜能吃,再不能吃点爱吃的东西,真觉得这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按他现在的工资,每顿都吃得抠抠搜搜。
每天早晨被闹钟吵醒他都想撂挑子走人,捧起冷水呼哧泼脸上,他的视线落到镜中人的脖颈上,又劝自己,忍三个月就好了。
而现在,卡被银行冻了,他不能动其他账户的余额,愣是在公司食堂吃了一天的饭!
这边食堂的阿姨是新来的,做菜口味重,同事们倒是都很喜欢,周昉一点也吃不惯。
一起管培的同事好奇地问他怎么吃这么少,他扯着嘴角说保持身材,在工位恹恹地坐了一天,等着下班去银行柜台解封。
应嘉然这一问,周昉顿时感到一股委屈汹涌袭上心头,萦绕着浓浓的怨念。
他撇着嘴角抱怨:“食堂难吃死了。”
一整天都没吃好,下班去银行还碰一鼻子灰,他现在还饿着。
应嘉然微微一惊,心想居然到这个地步,看来周二少是真没辙了。
之前问地址的时候周昉就没告诉他具体的,应嘉然通过他刚住进去那几天的抱怨大概能推测出他在哪个小区。
“欸,二少,”应嘉然微微睁大眼,倾身向前靠近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窗户那边是什么呀?”
外面天色已黑,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哪里能有什么?
他唯一的邻居的屋子也是空的,压根没人住,是这地方有且仅有的能让他挑出来的好处——安静。
看着应嘉然认真的脸,他冷不丁地想起被他抛在脑后没在意过的同事闲聊——好像说是他住的这片小区出过命案,但涉事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户主,消息很快被压了下去。
周昉瞬间后颈发凉,他僵硬着脖子强迫自己别转过去看,眼睛紧盯着屏幕,强作镇定呵斥:“别胡说啊,这里是六楼,我就一个人住!”
噢,六楼。
应嘉然心里默默记下。
他注意到周昉有些怪异的表情,愣了下。
——之前没听说过周昉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