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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所为?”茯苓压低声音,难以置信的样子,“难道不是太子怕身份暴露,将人灭口的吗?”
“现在又说不是了,谁有那个本事一夕之间,五十七条人命全部屠戮殆尽!”
“除了影卫还能有谁?”
茯苓越想越气:“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错怪了太子不成?”
宋昭沉思道:“还有六岭村的人,或者巡检司!”
“怎么会是巡检司?”茯苓更加不解,“若是巡检司,赫连大人岂会不知?况且,那时的赫连大人还在碧落崖底啊!”
“世子说得有理,”京墨却赞同道:“我们从崖底出来直奔六岭村,全村无一人在,只留了前陈的兵器,就像是算准了我们会去一般,光明正大地将证据摆在了我们眼前。”
“也就是说,六岭村的人杀去了流萤谷?”茯苓转过弯来。
“对,”京墨眼中满是恨意,“他们能找到别院的位置,应是巡检司的人通风报信!”
茯苓仍疑惑道:“可奴婢还是不懂,赫连大人为何如此做?他对世子不是一向很好的吗?怎么会派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不想被侯府婚约束缚住?”京墨咬牙切齿。
宋昭冷静道:“这话到此为止,不可被旁人知晓!立刻修书给石楠,让他再好好查查,以前怕是查错了方向。”
“属下这就去办!”
茯苓心中仍旧不平,却更多的是心疼宋昭。
就寝时,她便小声道:“原以为赫连信是个好的,小姐将来恢复女儿身,也能有个好归宿,不想又是一头中山狼!”
这话是将太子一同骂进去了。
宋昭却扑哧一笑:“就算没有这回事,我也不会嫁给他。原以为他沉默寡言是老成持重,原来是胸中藏有丘壑,负重前行。”
“他就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还说什么非小姐不娶,都是骗人的。”茯苓忽然灵光一闪,小声道:“那他为何执着于侯府的婚约?还不肯二小姐代嫁?”
“奴婢可不信京墨的鬼话,赫连大人断不能因为不满婚约,将别院的人都杀了。一定还有别的事,小姐你再仔细想想……夫人还在世时,可曾提过婚约之事?”
宋昭忽然坐直了身子,扒开衣襟,露出心口上那道疤痕。
……
午时的广福楼正是最热闹的时辰。
大门前车马不绝,跑堂的伙计穿梭其间,肩上搭着雪白的汗巾,手里端着描金食盒,在人群中灵巧地钻来钻去。
厅堂内传出阵阵丝竹声,夹杂着酒客们的谈笑,混着酒香从楼里溢出来,飘在盛京最繁华的街市上空。
宋昭负手立于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前,冬阳斜照入室,在她半边面容上描摹出一道金边,在她鸦羽般的眼睫下投下细碎阴影。
楼下长街人潮如织,她却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身影。
赫连信一袭靛蓝锦袍劲装,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晃,在阳光下偶尔折射出冷冽的锋芒。他走得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所过之处行人都不自觉地让开几分。
宋昭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木纹,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前的石阶下。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刚要关窗,忽然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
长街角落中,一袭玄色身影驻足仰首,兜帽阴影下两点寒星似的眸光,直直撞入她眼底。
宋昭心头骤紧,待要凝眸辨认,那人却已没入熙攘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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