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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
一个时辰后,石门再次发出细微摩擦声,自黑暗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他走的极慢,身后的石门因为要关闭转动的却极快,砰的一声转瞬间便关上,把慢慢走着的程策毫不留情的撞出来。
程策没留心,被冰冷坚硬的石门撞的一踉跄险些摔倒,多亏了天枢眼疾手快的伸手把他拉住。
开阳刺出一剑原打算卡住石门,可只听见一声铁器断折的声音,泛着寒光的剑便被石门折成两半,缝隙依旧如常,那断剑也许被瞬间磨成齑粉消失不见。
“啧。”开阳皱紧眉头,不大高兴的扔掉手中的断剑。
程策迟钝的感受到背脊传来的疼痛,这般坚硬沉重的石墙撞上来,怕是脱了衣裳都要青紫一片。
他的眼睛无神,慢半拍的转动,看向扶着自己的天枢,整个人都没力气一般的倒在天枢怀中,眼尾还带着一个时辰前的红痕,哭的好不伤心,好不可怜。
“你——”天枢训斥的话卡在喉咙间。
程策那张漂亮的脸失去了所有光泽与鲜亮,眼底彻底灰暗,琥珀色的眼眸不再充满生机,他怔怔的被天枢搂在怀中,感受着这异样的母爱,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天枢的手腕,动作很轻很轻。
像是失去生命,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
“怎么回事?”开阳听到动静赶忙蹲在他二人身前,一把抓住程策的胳膊拽过来。程策也不说话,也不挣扎,任由开阳这般粗暴的抓着他。
开阳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要比普通人大,以往还能注意些,一着急就好忘,这般大力拽着他的手腕,要是换作以前,程策早该皱着眉娇气的埋怨她拽的太疼,用幽怨的眼神控诉她了。
可是并没有,他一点点转动琉璃般干净纯粹的眼珠看向开阳,动作极为缓慢的眨了眨眼,嘴唇失去血色,脸也苍白。
天阳几乎被他这个样子吓到。
“程策?”她紧皱着眉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毫无回应,程策像是没听到一样的怔愣,无神的盯着她。
“程策?”
冬末春初的日光寒暖参半的倾泻在他身上,绣金锦袍奢华低调,玉冠精致清冷,面容姣好,容颜静谧,眉骨失去了原有的些许锋利,整个人变得像易碎的瓷娃娃。
“怎么回事?”天阳晃了晃他的身子,松开他的手腕,语气中充满焦急的关切,“怎么回事!”
程策眨了眨眼,眼尾烧红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这时候,某种角度与李明诛空灵飘渺的声音有些相似。
“我以后,再也不喜欢她了。”他抓着天枢手腕的手无力的掉在锦袍上,黑与白形成强烈反差。
他颤抖着松开抓住天枢的手,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止不住的低低呢喃。
“我再也不能喜欢她了……”
早已流尽泪水,眼睛是一汪干涸的泉,徒留悲伤与痛苦。
*
那日程策整个人像被抽去魂体一般的行尸走肉,不记得自己是怎能出照阳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入睡,余下几日也都失了魂一样的不怎么言语。
奏折都是经由开阳天枢看过,将一些重要的留下来等李明诛来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呈交给程策练手。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泽,他变得很平静,没再吵嚷着要见李明诛,甚至连提都没提一嘴,直到初六。
“去宣沈归河入宫。”程策处理完奏折,揉着眉心淡淡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