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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宫人们连忙上前,将刚迈上台阶的娃娃抱下来。
谢凌钰记得,粉团似的娃娃手中攥着颗不知从哪抠下的珍珠,一个劲往他手里塞,想贿赂他网开一面。
可惜谢凌钰从小不吃这套,转身便要走,却被一把拽住。
他低头,面前稚童粉雕玉琢,杏眼直勾勾看着自己,抓住他的手不放。
“你生得比我表兄还好看,我以后进宫都找你玩,你是谁?”
谢凌钰神色平静,骗起人眼睛也不眨一下,“我是彭城王世子谢寒。”
果然,方才还撒娇的稚童得意道:“你不让我上去,我要告诉我姑母,除非你——”
后面的话,谢凌钰不知道,因为他压根没听,转身便走了。
长乐宫夜宴上,他一眼认出她,但显然薛柔什么都记不清了。
回过神来,借着微弱光亮,谢凌钰手指慢慢勾上她指尖,她像水和着月色捏的,哪里都软。
他诧异薛柔的手这样软,当初是怎样拽住他的。
都不重要了,现在想起,谢凌钰只后悔没遂了她意,左右要进宝玥台,早一些也无妨。
天边刚泛白,谢凌钰便已清醒,正打算去太极殿,却见榻上的人眉头紧蹙,像是魇住了。
谢凌钰轻轻晃了晃她,见她没醒,凑近听她唤了声什么。
因被王玄逸反复刺激过,谢凌钰第一反应便是阿音还惦记她表兄,原本含笑的眼睛瞬间冷下。
待听见“阿娘”,谢凌钰怔住,他忽而想起,竟忘记召王明月入宫。
薛柔也一次没有主动提醒过,谢凌钰想着,刚巧过几日休沐,他可以同阿音一道见她母亲。
*
徐国公府,紧闭许久的大门再次敞开,一辆马车停下,等候许久的家仆连忙上前扶着一人,口中念叨:“公子慢些。”
“主君与夫人皆在堂中等着,长公子也在。”
王玄逸脸色苍白,微叹口气道:“我自己能走,不必搀扶。”
然而他素来好脾性,家仆没听他的,硬是扶着他到堂中。
不敢看父母脸色,王玄逸跪地道:“儿子不孝,给父母添忧。”
“如今已无官职在身,留在洛阳,陛下恐不能真正容我,我欲离京四处云游,走前唯有一事相求。”
“还请父亲与兄长上书,恳请陛下早日立后。”
徐国公闭上眼,五味杂陈,“朝中对此事必有争论,尚书台已有郎官上书论何谓孝礼,那是前年司州弘道院魁首,由陛下亲自拔擢,背后必有陛下授意,若无意外,再过数日,自会有人跳出来提封后大典。”
徐国公恨铁不成钢,“陛下早有安排,你又横插一脚做什么?”
“王家可为她造势,”王玄逸咬咬牙,“薛兆和已不中用,薛珩年纪尚小,她朝中无人。”
高姮掩面落泪,不想再听,出了这种事,她与王明月都无颜再见对方,深觉是自己教子疏漏,酿下大错。
她这个儿子,倒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良久,王玄逸才缓缓开口,字字都像咽下一口血,“陛下……陛下爱重她,顺圣意而为,有利我王氏。”
王怀玉看不下去,嗤笑一声,“堂兄已受诏回京,陈宣调至尚书台,他不日任大司农少卿,王氏有他在,何须忧虑?”
随即,王怀玉不客气道:“你做的事自己清楚,父亲与我一旦上书,表妹必知是你手笔,心中更念你几分,陛下怕不是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