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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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人站起身,背过脸应了一声。

薛柔一动不动,唯恐身体稍稍挪动就控制不住软下来,摔在地上。

流采脸色煞白,惊怒交加,从背后扶住薛柔,瞥见皇后唇上毫无血色,心里痛悔。

早知如此,拿什么耳朵,该废他两条腿。

薛柔紧攥住流采胳膊,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浮出水面喘气,她上前一步,指尖痉挛着让他转过身。

“表兄,你低下头。”

她静静看着那散落耳畔的青丝,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猛地伸手撩开一缕。

就像毫不犹豫扒开遮羞布一般,露出丑陋残酷的事实。

薛柔喉咙发紧,一阵阵想呕。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没见过这样的伤痕而怕得想吐,还是因远在千里外某人的说一套做一套恶心得想吐。

“怎么回事?”薛柔声音极轻。

他的嗓音倒是一如既往悦耳,温润如玉,不急不缓道:“说来话长。”

“能否请这位——”王玄逸看着流采,顿了顿,“出去。”

流采脸色冷得似铁,“在下保护皇后,恕不能从命。”

她说完闭了闭眼,片刻后,皇后什么都会知道了。

如一把刀悬在头顶,即将坠落刺穿肺腑,大难临头,流采却出乎意料冷静。

无论薛柔什么反应,她首要的任务是保护皇后,其余一概后退,王玄逸变成这样,谁也不能确认他是否由爱生恨,对昔日心上人不利。

王玄逸约摸猜出她想法,扯了下唇角,未再强求。

这两人方才暗流涌动,薛柔模糊意识到什么,“流采,你出去罢。”

她补道:“把守在门外,莫要让旁人进来。”

流采紧抿着唇退下后,王玄逸笑了一声:“她很听娘娘的话,怪不得当初饶我一命。”

薛柔脑袋嗡嗡作响,怒意来不及发泄就化作冰凉水雾,朦朦胧胧覆盖一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倾身道:“不要打哑谜,从头到尾,同我细说一遍。”

事情也不算复杂,如王玄逸这般才子,就连官场复杂勾连之事亦能三两句言明,可他却说了半个时辰。

薛柔与他相对而坐,静如一尊玉像,唯有胸前微微起伏,有点活人气。

半晌,她拿起盏茶,想喝口水润一下干涩喉咙,但茶水却止不住被抖出来,弄湿衣襟。

她终于放弃,垂眸沉默。

禅房内寂静无声,分明春日却如冰窖,王玄逸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也凝固住。

“阿音恨我么?”他语气缥缈,“恨我同你说这些,拆穿陛下的谎言。”

想来是恨的,王玄逸甚至不敢去看眼前人茫然无措的神情,怕从她眼底察觉丝丝缕缕的恨意。

王玄逸垂下眼眸,继续一句一句问。

“你喜欢上陛下了?”

“没有。”薛柔终于出声。

“你为他打的剑穗,想来很漂亮,比在铺子里买的漂亮。”

薛柔脸色微变,声音干涩:“你疯了?”

在那个时间进京,窥视皇帝,当真不要命。

“我也想要。”

他语气平淡,没说剑穗,还是旁的。

“阿音知道么?我东躲西藏时,总忍不住想你为人妇时该是何等模样,是否同先前般恣意自在。”

“转念一想,陛下岂会舍得你受苦,或许天长日久,他做你夫君的时间超过你我两情相悦的时间,你会钟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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