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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是沈怀序生辰,吃个饭而已,纪清梨又不是不能等那一会。
春兰藉着布筷的空荡,对纪清梨窃窃道:“奴婢方才撞上那嬷嬷,才知杨氏也不过是前夜才想起此事。从前府上也没人给沈大人过生辰,他们早都习惯了。”
纪清梨听了更有种莫名愧疚,顿了顿还是坐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原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生辰一贯简单,老夫人只训我更改勤勉清醒,同往日无异罢了。”
“老夫人平日严格我知,这日也要训诫吗?你母亲也不拦?”
“向来如此。”
沈怀序一笔带过,好像他也早已习惯这般。细细想来,沈家上下虽都恭敬有余,却对沈怀序从没有多倾斜操心的意思。
就是在杨氏眼里,好像一直是沈行原占比更多。
因为沈怀序万事有主,什么都不必操心,渐渐的也无人会多担忧多记挂他。
说来她自己过生辰也是糊里糊涂的。
从前人小,后来府上更没人记她日子,怕只有赵氏算计她八字同哪位高门相合时提过,其余都是孙姨娘一拍脑门想起来,叫她过来吃糕吃面。
沈怀序这般受人注视追捧,在外风头无限的人,这件事上处境却也和她大差不多,纪清梨诡异生出点看同类的触动,何况她还有个孙姨娘真切盼她好,谁真切来祝沈怀序?
就一点松动,沈怀序敏锐抓住:“我这般早已习惯,今年却不免想到你,想你从前是否也是如此。”
“今日这碗面,小梨和我一人一半吧。”
长寿面含着福气,哪能分?
沈怀序不语,他只稍微设想,就不禁要为她度过的千分之一叹息,想把一切好的碰到她掌心,压满她都不为过,何况一碗面。
纪清梨犹豫片刻坐下,别扭后真心道:“生辰快乐。”
“看在生辰份上,今夜我能留下吗,像夫妻那般。”
“……就只是躺在那?”
“就只是躺着那。”
要是早知沈怀序今日生辰,做点什么有所表示,也不至于这般心虚。纪清梨点头,也不免嘀咕他该自己把生辰记清。
他怎么会不知?他早知会如此,杨氏最后才匆匆送来,才要等着她那点怜悯。
*
寅时三刻,靖王宿醉朦胧,满心志得意满的痛快。
从前皇帝坐了位置拿狗眼看人,在他手下装孙子过日,今时今日也该换一换,这摄政王给他当当了。
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时日差不多了就寻个由头将老三老五处理了,左右一个本就活不久的病秧子,一个稚子,在宫中出意外再正常不过。
喉中浊气闷涩,靖王抬手喝水,杯中空荡,他不满唤下人:“没个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进来!”
脚步切切,进来的却不是下人,而是一身污垢蓬头露面的淑妃。
“你怎的在这?谁放你进来的?”
靖王觉察不对,回头看向窗外,屋外不知何时火把冲天,禁卫军及谢无行身影被火烧得拉长,已然是抄家姿态。
谢无行缓缓走来,手里捏着的赫然是圣旨,是淑妃交出的靖王罪证。
靖王面色骤变防备起身,大喝:“皇室宗亲以本王为首,谢无行你个狗奴才敢擅自做这种事?你想把控幼帝是么,你以为谁会服你!”
谢无行摊手,只散漫把灯油浇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