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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回到屋中。肖稚鱼手里捧着杯茶慢慢喝着,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李承秉t?摆手让婢女退下,然后坐到她的身侧,“被太子府上白天闹的那一出吓着了?”
肖稚鱼轻轻点头,实则心中却是比刚才放松许多。
李承秉心下怜惜,将她搂到怀里,“与你也不相干,何必放在心上。”
肖稚鱼不吭声。
李承秉轻拍她的背脊,又说了些安慰的话,肖稚鱼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等外面婢女提醒药煎好了,李承秉叫人把药端进来,看着肖稚鱼把药喝了,这才重又收拾上床睡觉。
元月太子府的事很快便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皇帝将太子叫到宫中询问,听到符咒之术脸色大变,当场训斥太子后院不平,念在太子妃潘良娣都有身孕,此事后来便不了了之。
出了元月,朝中恢复如常。河东传来藩族异动的消息,皇帝大怒,这时伤养得半好的范阳大都督康福海主动请缨回去领兵。
皇帝龙颜大悦,当朝夸他忠心无二。
李承秉知晓此事,气得脸色铁青。可如今朝中,裴相的威势远不如从前李相,杨忠倒是一直与康福海作对,对圣上进言此人有反相,可惜他钻营有道却不擅兵事,皇帝没放心上,只当他是争宠之言。
朝中也有担心康福海兵权过重的远识之士,可惜人微言轻,并未受到重视。
二月十六,天浩真骑马在前,领着一队亲兵,护送康福海离开长安,这群人骑着高头大马,体格彪壮,十分引人注目,偏偏他们行事低调,路上并无耽搁,一路东行离开城门。到了城外,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在一排新绿的柳树旁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康福海的脸,经过一场大伤,他的脸瘦了一圈,减少了憨厚敦实之感,露出几分精明来。他朝车队后方望了一眼,招了下手,这时便有个侍卫排众而出,他生得浓眉凤目,宽肩厚背,一副俊朗好样貌,正是杨杲。
康福海上下看了他一圈,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是如此,到了范阳有你出头的日子,何必给人当个跑腿的奴才。”
杨杲抱拳行礼道:“多谢大都督赏识。”
康福海摆手道:“我这人最擅识人,况且你先前与我有恩,知恩又岂能不报,对了,请说你郡望弘农,是杨氏之后?”
杨杲道:“正是。”
“名门之后,”康福摸了摸有些卷曲的胡须,别有深意看他一眼,道,“我与那些大家族的人可不同,把出身当做才干,日后前程还需要你自己去拼杀出来。”
杨杲道:“大都督能给我机会已是足够,小将定竭尽所能相报。”
听他已改口自称“小将”,这便是投靠认主的意思,康福海朗声大笑,叫他走近马车,低声问:“先前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杨杲眉心紧了紧,道:“有负将军所托,我只旁敲侧击了两句,齐王就有所察觉,将我训斥一顿,险些命人将我拿下治罪。”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原来先前杨杲在秋狝误打误撞救了康福海,此后田浩真几次找他喝酒,赠金银,赏前程,让杨杲大为心动。在齐王府中他也算受重用的,可惜眼下这形势,就是太子都必须低调行事,诸王更不用说。他就是做了齐王的侍卫统领,在长安依旧算不上什么人物。
杨杲近两年来在王府出入,眼界早非从前可比,那么多才智普通的庸才因为家世天生便要高人一等,而像他这样,拼尽全力,也难以出头。
杨杲早就觉得厌烦,康福海有意招揽他,他压抑着的野心早就蠢蠢欲动。康福海让他试探齐王是否有争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