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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月乍一开口,嗓音略哽。
“我不嫌弃,你让我看看,只瞧一眼,好不好?”
“不要!”闻折柳破了尾音。
心中恐惧作祟,他生怕何霁月瞧着莲花印子,索性新账旧账一齐算,恶人先告状。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您儿时还道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长大成人后,不还是和其她女子一般纳夫郎,我不信您的话!”
屋外狂风乍起,一下从窗缝挤进来,将残存的旖旎吹了个一干二净。
闻折柳歇斯底里骂过一通,自己将自己说得喘不过气,闷闷咳了起来,断断续续,总不见停。
何霁月讶然,缓慢收回手。
他居然,是这般想的。
闻折柳发过一通脾气,自己又后悔起来。
虽说他这般翻旧账,是为让何霁月莫再追究他头上印记,可她久久不应声,是否他将话说得太狠了?
“小青是随手收的,没与我成过事,何流昀是我小弟,更无可能,西域来的那三个美男,是陛下亲赐,我只将他们摆着做花瓶,他们全部加在一块儿,也抵不过一个你。”
闻折柳捂嘴咳着,心里七上八下,何霁月倒愣了会儿,有条不紊解释。
“你心里还介意什么?不妨一同问了。”
他介意什么?他其实什么都不介意。
方才那通话,不过是逢场作戏。
无论何霁月要不要别人,只要她最终肯要他,他就知足了。
头上印记将将糊弄过去,闻折柳心里还想着温存,嘴上却不敢再问。
气氛由于他的咄咄逼人,焦灼到这步田地,他这会儿忽地低头,试图再回到方才那缱绻场景,自然是不能够。
他维持着手捂头的姿势,翻了个身,只给何霁月留下个瑟缩的背影。
“妻主,我有些累,想歇下了。”
何霁月脑中一半是闻折柳方才动情的模样,一半是住持口中那“当年之事”,双方天人交战,暂时没工夫管闻折柳这已成陈年旧事的“小伤口”。
他既不愿,她也不强求。
只是他转身前,手捂着腹部,眉心微蹙,好似又不舒服了。
“肚子疼是不是?”
何霁月伸手,跨过闻折柳腰际,轻轻盖上他隐约凸起的腹部:“方才,我下手重,还是碰到肚子了?”
闻折柳浑身一紧。
“……不怨妻主,只是我有些累了。”
又嘴硬。
她凑过去问,热脸贴他冷屁股,他还不领情。
“真不愿说?”何霁月刻意将从鼻腔呼出的气洒在他耳廓,盯着他整只耳朵泛起一层红,才轻笑着罢休。
闻折柳思绪杂乱,唯恐一不小心说漏嘴,只自己揉搓腹部。
“我累了,不想说话。”
“嗯,累就睡罢。”只当闻折柳方才被弄狠了,这会儿同他闹脾气,何霁月没再逼迫,仅转头,“呼”一下吹灭蜡烛。
往常他这样闹,两人同床共枕睡一夜就好了。
这回应当也一样。
正值隆冬,大雪纷飞,夏日夜间总接连鸣叫的虫,此时只惦记自己温暖的窝,不再大半夜跑出来扰人清眠。
周遭寂静,何霁月阖上眼,一卷被子要睡过去。
她半梦半醒间,又听到身边那人翻来覆去,借着月光一瞧,只见闻折柳整个人蜷缩,呼吸深浅不一,像是又难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