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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与闻折柳病状相似下去,绝对会被她发现的!
他好不容易才打消她的疑心,难道就要这样前功尽弃了?
心中焦虑宛若海底疯长的藤蔓,往他这个在海面求生之人的脚紧紧缠绕,硬生生将他往下拖。
恶心感非但止不住,还愈演愈烈。
酸腐气息如平地惊雷,在封闭马车蒸腾开来。
闻折柳好不容易才平息些许的不适,又找到了宣泄口,开始肆无忌惮外涌,他再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一把扯过净手用的铜盆,埋头吐了起来。
“呕!”
晶莹涎液从嘴角垂下,在半空停住,收回唇角。
闻折柳被黏液恶心得不轻,胃脘已空空如也,还是一阵阵作呕。
他吐得眼尾泛起层层清泪。
被甚么人欺负狠了似的。
“你一发热,就咳嗽,胃口不好?”何霁月的声音忽而在马车响起。
她没走,只是双手抱胸,大老娘似的杵在踏入马车之处,打探目光灯笼般,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来回扫。
……果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他逃不掉。
这话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应的话,难免会出疏漏。
不应的话,更是直接冲撞了贵人。
怎么做都是错。
倒不如不辩解,认错。
“某身体不适,冲撞贵人,还,呃!”
酸腐气息在喉头肆虐,闻折柳方直起腰,还没来得及行礼,又是一阵恶心,他还没来得及完整说出一句,便不自主弓腰。
许是方才吐之时吞了风,他胃脘发胀,好似闷了一肚子气。
这气堵在胃里,下不去,只能往上行。
闻折柳没忍住,失礼地嗳气。
难闻气息登时散开。
受此刺激,他又是一阵深呕,扶着铜盆的手不由脱力。
脱手也就罢了,这盆还往何霁月那儿飞。
这回是真要冲撞贵人了。
闻折柳轻轻阖眼。
却只觉领口一轻,也没有听到铜盆砸在地上的“哐当”声,只有何霁月的轻语。
“再不扶着点,得栽盆里了。”
她对每位病弱者,都如此挂怀?
那他此前身子难受,受她照拂,对她无微不至,亲力亲为的关怀悸动,岂非,皆乃自作多情?
濒临疯狂的绝望席卷内,连恶心感都退避三舍。
“……多谢郡主。”
闻折柳生生抑住朝何霁月那头靠的欲望。
他缓慢倚回榻上,深浅不一喘着。
胸膛不自主起伏,犹如散发成熟气息的果实,无时无刻不引诱着人犯错。
何霁月轻轻蹙了蹙眉。
又来了。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她在这无名小卒跟前,是第三回思及闻折柳了。
她从京城出来,找闻折柳,只看五官是否相似。
可江湖上,能改变容貌的丹药,如此之多。
她拿着这幅画像,遍寻闻折柳不至,极有可能是他改头换面,以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出现。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有她独到之处。
面前这人,长得不是闻折柳的五官。
可他举手投足间,总给她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