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心自己飘飘然。

玄黄老者缓缓从手腕取下一串乌黑手链，望其模样早已包浆，一株两株上尽是经年累月的创伤。老者边抚摸边说道：

“此物名曰「逆生十龙子」乃是由一代炼器宗师全真派张乃凌大师，用三千年阴沉金丝楠木，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耗费十年之久打造而成。

更是这位大师毕生最得意之作品，此物曾由你的太师爷传于我，今日我便将其传于你。”

“谢师父，敢问何为炼器？此物怎样使用？又有何作用呢？”

东方文边低头作揖边说道。

“这炼器…”

老者抬手轻抚胡须，不慌不忙地向东方文事无巨细的介绍起来。许多晦涩难懂的话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地鱼贯而入，竟听得东方文云里雾里。不过倒有一句话，让东方文尤为在意：

“此物，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更不可示人。”

……

玄黄老者平日里少言寡语，老人家一生跌宕起伏，如今难再有何人何事足以牵动其思绪。

作为老人最心爱的弟子，东方文与其余同门师兄弟不同。于他们，老人并没有过于上心。

但于东方文，老人希望这名天赋异禀的少年，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为其父母报得血海深仇，日后有番作为。

老人相信他定不会泯然众人。

正如先祖们那句话所言，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东方文走后，老人靠在太师椅上，长出一口气。曾经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也被风雪染得斑白。

老人感觉喉咙很紧，一种麻木酸胀的痉挛感隐隐传来，由咽喉缓缓蔓延至肺叶。胸腔上下剧烈起伏，宛如孤叶行舟在惊涛骇浪中抵御侵袭。

痛感使老人不禁眯起双眼，几挫泪花在眼角冒出，朦胧间，仿佛听到一声低语。

“你无法抵御风暴！”

老人想起数十年前，面对同样的问题，自己振臂回应道：

“我就是风暴！”

可如今老人已行将就木。

忽然，一口鲜血从老人口中喷出，每一滴拍打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都格外清脆。好似一双手正渐渐剥离掉丝丝生机。

看向东方文离开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凄凉。老人早已病入膏肓，因为不想让这名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担心，才强忍至此。

老人边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边想着：

“那他呢？他会如何回应？又会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