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2)
堕久的发黑如泼墨，每一寸皮肤都光滑皎洁，身形颀长疏落，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仿如寺庙里的佛像，高立云端看尽人间酸甜苦辣、离合悲欢，却不会去普度众生。方瑾儒欣慰地迎上两步，二人视线交接的瞬间，她步伐一滞，不由怔怔道：“我以为你已经参透了。”堕久噙着一丝忧怜的笑意细细地端详着她，眼内情深若海。方瑾儒从来不曾见过谁的眼睛染上了情*欲之后仍然能够如此透澈无尘。“我为什么要参悟？释尊因无爱而成佛，堕久偏就贪恋凡尘。”他向方瑾儒伸出手，他的手隽若青竹，每一根修长的手指都闪耀着无垢净光，“瑾儒，我不愿意忘记。你就是我的千叶金色莲华、三千大千世界；堕久辗转百年，所经历过的一切皆如浮花逝水，了无痕迹，唯有你的笑靥万世不灭。”他的笑容悲悯而温柔，“瑾儒，这样的生活只会渐渐消毁你所有的快乐和生机。你跟我走吧，我会助你修补灵根。若两人在一起，就不再是渡劫，而是历缘。”她当日是如何作答的呢？“堕久，对不起。”方瑾儒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眼内难掩悲哀，“方瑾儒一生之中只爱上过一个男人，如今却是连他的一面都不愿意再见。情爱太苦，今生今世我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幸福是那样的空虚渺茫，她这一生却曾经有过两次获得幸福的机会，因着一念之差，都擦身而过了。……方瑾儒很有点心慵意懒，悒悒不欢，闵西廷不敢太放纵，宣泄了两回就饶过她，将人抱到床上安置，见她一张姝秀的小脸都湿透了，就去浴室拧条热毛巾。他一出来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方瑾儒身上，神情随之微变，快步行至床前，突然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然后纹丝不动地静立在地，脸上渐渐现出了跷怪的冷意。方瑾儒在哭，螓首微微往上仰。她总是这样的姿势，看上去仿佛是轻世傲物不可接近。闵西廷静静地凝目于她，突然生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念头：“她一直将姿态放得这样高不可攀，也许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眼中的泪水。”方瑾儒悠长乌亮的睫毛上此刻沾满了水珠，仿佛已不堪重负，一滴连着一滴沿着白润澄净的脸庞徐徐滑落，不过须臾，已经将枕头打湿了。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她哭得真是太美了。闵西廷蹲下身来，用指腹接了一颗放进嘴里吮掉，又凑过去绻恋地舔吻凝在她睫毛间的泪珠，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伤心啊，至于么……”一面用毛巾帮她轻轻地拭擦脸上的泪迹。“西廷，你能先出去么？”方瑾儒推开他的手，神情晏寂。闵西廷看了她半晌，把毛巾往地上一丢，慢慢地脱去身上的衣物，悠然道：“不能。”方瑾儒眉心略蹙，阖目转过身去。闵西廷冷峭一笑，跳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两人赤*裸的肌肤亲密地相贴，不留一丝空隙。身体离得这样近，彼此的心却像是天空中处于不同高度的两片云，即使望上去是重叠着的，却永远无法相接。“堕久，你那位长辈，是个怎么样的人？”方瑾儒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方外之人。”“方外之人……”闵西廷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大手从后方直接潜入方瑾儒酥润如蜜的腿间，感觉到她微微悸颤时，沉声笑了笑。方瑾儒从来不杀生。她的一生里连蚂蚁都不曾踩死过一只，不过她绝对没有半点悲天悯人的情怀。她对生命持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不干预，却不会施以援手。人命在她眼内，其实与蝼蚁草芥无异，她连自己的性命都漠不在乎，何况是他人的？自他俩认识以来，几十年间，她只有两次阻止他杀人。第一次是刚搬到广州那年，方瑾儒夜不能寐，他把当时香港最富盛名的三大道法师请去为她指点迷津。当最后那名大师依样画葫芦地再一次说出那番什么红颜祸水的鬼话时，自己气的全身发抖，拔出枪就要杀人泄愤，被方瑾儒砸过来一只钧窑龙首八角把杯打断了。如今一想，当时维桢在场，方瑾儒必然是担心血腥的场面会吓到宝贝女儿，所以才会出手阻拦。还有一次就是方瑾儒被下达了病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