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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引鹤是在扬州老宅过的年,祖母许久不曾见到他了,自然不舍他过完元宵节就要回清安县,便留住许久,他如今满心里想着的都是杨柳胡同的苏禾,哪有心思在家中长住,只推脱道衙门开年事多,她祖母竟驳道:不过一个九品的县尉,能有何急事?顶顶要紧的是先给我正经娶房媳妇回来,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一向公私分明的颇有“铁面”之称的祖父听到这话,也不驳斥老妻妇仁之见,庄引鹤乃是他最小的孙子,如今将近而立,膝下空空,总归不是个事;庄引鹤只能哄着祖母、母亲道:“想来祖母和母亲是有看好的人家了?”
两人对视一眼,他母亲捏着帕子道:“正是咱们扬州通判家的五姑娘,我和你祖母在赏梅宴上见过一面,端的一副好容貌,行事也大方,若人家瞧得上你,那我可真要去寺中还愿了。”
“总归祖母、母亲都是为了我好,若是真那样好,那就听你们的。六品通判的女儿愿意给我当续弦,那自然是我高攀了。”庄引鹤不在意妻子是谁,长相也不重要,只要人贤惠、不善妒就行了。
“瞎说什么呢!我孙儿相貌、人品、家室,哪一样配不上?若非是续弦,这样的人家,也还不入我眼!”想起庄引鹤的头一庄婚事,她便来气,便是为着他的将来,寻个好岳家有助力,可也不该选个病恹恹的,害她孙儿当了鳏夫。
“你要是真愿意,我便着人去提亲了,你也老大不小的,后院里一群莺莺燕燕,竟无一人能为你添个子嗣。”庄母很自然的忽略了若非她儿子亲自开口,谁也不许留的事。
“祖母问你,后院里可有你心爱的,若是没有,那祖母便做主打发一些,只给你留下两个老实本分的伺候就是了,否则人家女方来打听,看着也不像话。”通判府的五姑娘,虽说门第不如庄家,但到底是他家求娶,便是做做样子也要给她些颜面。
“都听祖母安排,孙儿没意见。”他自回家后,大哥那头需得过问,二哥那边也派人过来亲问了庄明成可有改过自新,他自己还有在扬州城里的交际要走,没有一日是消停的,故而为着方便,便宿在了前院,后院的妾室们盼星星盼月亮才将人盼回来,哪里能耐得住,今儿“莺莺”送牛鞭汤,明儿“燕燕”送炙烤羊腰;闹得满府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理一理也好。
待到他祖母开口放人,已经是三月中了,县尉府的两个带回扬州老宅,这次祖母替他清理后院,便也不用再带回了。他带着来福儿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半也就到了。
进了垂花门,一眼便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小女娘,就这样躺在摇椅上,在桃花树下悠闲自得,拿着话本子,身上还盖着薄毯,摇椅边上,放了一个小圆桌,上面是些果脯、点心,并着热奶茶;午间的阳光温暖明亮,日光透过树冠,星星点点的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不真切之感。
庄引鹤原本以为自己即没有陪她过年,也不曾将她带回扬州,回来必然是要见到哭得双目红肿的小女娘,为此特意准备了一顶精致小巧但不逾制的珍珠冠和一些珍珠制成的钗环戒指,便是用来哄她的。
可见着苏禾没有因为自己不在而难过,反而过得更加悠哉,心中猛然升起一种怪异的不满,他在家中日思夜想,为着能早些回来,天天在祖母身旁彩衣娱亲,她倒好,信也不曾来一封,只关起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庄引鹤大步走近,在离摇椅不足一步的地方站定,道:“你倒是过得自在?”说完,端起盏中剩余的奶茶,一饮而尽,仿佛想驱赶心中的那股燥意,又觉不够,一把抱起苏禾,朝着正房内室走去。
“姑娘,你要的春水生——”大力的端着甜品才跨出小厨房,便朝着桃花树的方向喊去,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