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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狈地别开视线,再没有了要扮作陌生人,和陆景行对面不识,装模作样的力气。
于是沈长宁转身,在小二惊愕的呼声中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拐过楼梯时腰间被扶手猛地一扯,沈长宁也不顾,只停顿一瞬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她脚步飞快地出了客栈,然后在秦柳诧异的注视下迅速爬上了马车,匆匆甩下一句回家便钻进了马车里。
抬手遮了遮眼睛,那阵其实从得知陆景行其实早有婚约起便一直盘踞在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到了这时终于再无法忍耐。
几乎是在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的眼泪便也跟着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因为沈长宁很清楚,整整一月的同床共枕,生死与共,她确实是动了心的,不然最后她不可能会替对方解蛊。
可是她爱的是那个身负重伤,狼狈不堪,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总在她遇到危险时护在他前面的陆刑,而不是这个身居高位,家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未婚妻的大理寺卿陆景行。
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陆刑。
陆刑其实就是陆景行,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是陆景行做的,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名字不同。
沈长宁很清楚这一点,甚至她的痛苦其实也是来源于她的清醒。她可以和陆刑温存,却只能对着陆景行俯身跪拜,假装不认识对方。
因为她的自尊和道德都不允许自己和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纠缠不清。
马车摇摇晃晃,沈长宁靠着车厢泪流不止。
从城里回到清河镇需要半个时辰,而沈长宁抹了抹眼泪,决定放任自己躲在这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见的马车里难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她便要离开清河镇,离开江南,回到京城去,然后彻底忘记陆景行。
另一边,湖心亭中,陆景行正和得知他已经顺利扳倒了何家的消息后一大早便匆匆赶来的白药说着话。
“所以你此次来江南其实就是为了铲除这何清平?”
白药想着自己来到这城里后听到的那些事迹,忍不住看着陆景行,惊讶无比地道。
陆景行点点头,说道:“先前没有告知你是因为此事太过危险,我虽然借住在齐家,可终究与齐炀不熟,无法借助他的势力,还是得等到我的手下从京城赶来才终于勉强可以把控局面。”
白药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们大理寺行事向来需要保密,我必然不会怪你什么。只是。”
她说着,迟疑了一会儿,突然道:“沈姑娘呢?你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吗?我怎么都没见到她?”
陆景行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沈长宁,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陆景行的目光显出些许的黯然。
“她不在我身边,在齐家住了些时日后便离开了。”
白药闻言立刻惊讶地看着他:“离开了?为何?”
云蛊一事关乎沈离的贞洁和名声,陆景行自然绝不可能告诉白药真相,便只摇头不语。
白药见他如此,也不好再问了。只是心中想到沈长宁,还是有些替陆景行惋惜,毕竟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亭子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而后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大人!”
是陈升的声音。
陆景行转头,看见金钊和陈升正脚步飞快地向他们奔来。
陆景行愣了一下,而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