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矿场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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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好像有个东西?”

陶忠抬头望去,眯着眼辨认了几秒。

那个物体的轮廓逐渐清晰,分明是一个人的形状!

陶忠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就凝固了。

“啊——!!!”一声变了调的尖叫从陶忠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河面,语无伦次:“那那那……人!死人!!”

陶乐迎虽还没看清,却被陶忠这声凄厉的尖叫吓得一哆嗦。

但她还记得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虽然小脸发白,还是强撑着“安慰”陶忠:“小、小叔叔,别、别叫,我们是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不怕!”

还是陶欣迎最为镇定,她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将她往后拖离河岸,对瘫软在地的陶忠说:“叔,走,我们去叫警察。”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矿区夜晚的宁静。

河边拉起了警戒线,手电筒的光柱来回晃动。

配合警员做完调查后,陶忠心神不宁地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只猫回了家。

陶冠泽、陈逸凝、陶振和姜禾回来得知此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一家人围着受到惊吓的姐妹俩,心疼不已,更是对陶忠这个“不靠谱”的小叔叔进行了轮番的责备。

陶忠自知理亏,垂着头,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但其实,陶欣迎和陶乐迎第二天就乐呵呵地调整好了心态,倒是陶忠被吓得更厉害,接连好几个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总是浮现出河面上那骇人的一幕。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从天边褪去,深蓝色的夜幕迅速笼罩了矿区边缘的小山坡。

陶忠几乎是踩着点,心神不宁地爬上坡来,他和姚安约在了这里见面。

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快,不时紧张地四处张望。

晚风吹过山坡上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都能让他惊得一哆嗦,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自从上次在河边经历了那件事后,他对天黑、对水边、甚至对过于安静的环境,都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姚安已经等在那里了。

朦胧的夜色模糊了她的轮廓,却让那份宁静的气质更加凸显。

她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陶忠的异常。

“怎么了?”姚安迎上前两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陶忠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干涩,双手紧张地搓着裤缝。

姚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绣着太极图案的小布包里,取出三枚用黄表纸精心绘制、折叠成三角状的符箓,每一枚都用细细的红绳串好了。

她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动作轻柔地将其中一枚平安符戴在陶忠的脖子上。

姚安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安定的力量:“是我自己画的清净安神符,戴着晚上能睡得好些。”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瞬间打开了陶忠紧绷的心防。

这些天来积压的所有恐惧、委屈与后怕齐齐涌了上来。

陶忠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呜咽,伸出双臂,一下子将姚安紧紧搂在怀里,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中终于抓住浮木的溺水者,把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

“小安……我害怕……”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真的好害怕……那天晚上河里的……我闭上眼就能看见……呜呜呜……我都不敢一个人睡,不敢走夜路了,他们还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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