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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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充轻轻地给她披上一件外衣,劝她回屋里去。

周婈珠不答。

良久,她忽然开口对他说:

“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求赵太后,去求周媜珠,去求皇帝,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所谓公主的名位和尊荣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他们会答应吗?”

她的语气急切起来,

“我不能把我的孩子送给别人!我要和皇帝皇后他们说,待我十年软禁期满,我就做一个庶民百姓,我带着孩子和你回冀州老家去,你们家没到我父亲麾下做事之前,从前祖宗几代在冀州不是杀猪的屠户吗?我跟你去,我后半辈子就跟你杀猪去!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做公主了,茅屋草席,吃糠咽菜,我愿意,我都愿意,我宁愿一无所有我也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段充极为震惊错愕,他连忙哄住情绪激动的周婈珠:

“公主,公主您冷静些公主!公主,这些不值得,不值得您这样做!等这十年过去了,您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您还可以照常嫁人、生子,您会有一位体面的驸马,会和驸马生下名正言顺的孩子,您没有必要现在就这样毁了您的人生!”

“可我就想要现在的孩子,现在的男人!”

周婈珠泣不成声:“十年之后的什么驸马、什么孩子,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陪在我身边的男人,我只想要这个!”

她靠进段充怀里,“我不是疯了,我也没有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这辈子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敢再期盼未来,我只想要现在我能拥有的。”

在这雪色弥漫里,段充抱着她,想到的却是十多年前曾和周奉疆他们在冀州军营里的一夜闲话。

那时候所有人的起点都还一样,大家都是周鼎部下,也没多少尊卑地位之别。

少年意气的男儿郎们在一起什么都能聊上几句,也包括聊到女人。

有一天夜里不知是谁起的头,说到了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有人开了个头问起这话,说在座各位兄弟们再过几年都到成家娶妻的年纪了,若是娶了娇艳美妻后,家中美妻舍不得夫婿出去打拼、叫她自己独守空房,看着娇妻垂泪,又该如何是好呢?

有人不屑地说道,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样她都不满意,你若真的闲在家里没有前程,她四下里和自己闺中密友们比较一番,定要羡慕人家的男人高官厚禄,自家的男人没有出息,届时又要挤兑你了!——所以他选择前程,并且有前程后要纳上许多娇妾相伴,享尽人间美色。

韩孝直说,未必所有女人都只想要丈夫陪伴,他要娶一个和他齐心协力盼着他上进的女人,他在外面打拼军功,家中贤妻主持家事,养育儿女,男主外女主内,再好不过。——他选择找一个不会吟诵“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女人为妻。

另一人早已定下了婚约,未婚妻还和他是青梅竹马,是以少年郎对那女孩儿十分怜惜,他倒是提了个折中的主意,说自己不论去哪都要把娇妻带在身边陪伴,妻子可以照顾丈夫,丈夫可以征战打拼,于两人都好。若是妻子在外头受苦了待不住,他再把妻子送回家里安稳度日。

还有不着调的下流人开起了荤段子,说要看这娇妻美色几何,但凡能比得上北地第一美人馆陶县主的半分美貌,这样的女人都要别在自己裤腰带上看紧了,千万不能叫美人儿独守空闺,要不然你离家个一年半载的,头上的绿云积得比手头的军功还多,岂不亏哉!

好些人都跟着哈哈大笑,饮酒吃肉。

这个话题许多人都张嘴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到最后只剩下周奉疆和他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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