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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哼一声,很快便有另几个人影从纱幕边冲过来,为首的仍是流萤。
“小姐!”
晏乐萦没有力气再抬手,妙芙替她拢好堪堪罩在身上的外衫,搀她起身,度月流萤面上也是一派焦急之意,只是更显得无措。
三人的神色这般各异,可她暂时无意细究,只叫她们陪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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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那股尚未化解的躁热,仍然如一把烈火在晏乐萦心口燃烧。
烧得她感觉骨头都发软,几度无力支撑身体。
好在水月台前停了辇车,一位不苟言笑的女官率先上前道:“午后日头太晒,娘子当心暑气,不必步行,乘坐轿辇便是。”
晏乐萦瞥了她一眼,声音柔软无力,“有劳了。”
这音色太娇,带着多年浸在江南水乡里的软糯,尾音还有一丝尚未褪去的媚态。
女官一顿,终是忍不住好奇,微微抬头看向了面前的晏乐萦。
灵秀清雅的美人,乌发
略显凌乱地垂落在身后,与白皙胜雪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纤柔的身姿被淡雅月白长裙遮住,抵不过面色上极娇的艳色,宛若才被采下枝头的秋海棠。
女官官心中暗自赞叹晏乐萦的貌美妍丽,便越发困惑不解,陛下如何就这样将人撂在此处……
不过,陛下又特意吩咐辇车来接她,也算是另一种别样的恩宠了。
如此想着,女官态度越发恭敬,朝着晏乐萦作揖,“娘子客气,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晏乐萦杏眸水色尚存,没再攀谈,径直带着几婢回去。
这一路浮浮沉沉,浑浑噩噩,随着时间推移,行至偏僻别苑前,晏乐萦心中的火倒是灭了几分。
妙芙来扶她,一直缩在队伍后面的流萤也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
“晏娘子可好受些了?”她神色还有些复杂,“您发了一身汗,奴婢叫人抬水来为您冲凉吧。”
晏乐萦掀眸瞥了她一眼,算默认。
进了内室的隔间,这是一间小小的洗濯室,度月已差人摆好了浴桶,流萤也紧接着跟来。
“流萤留下,其余人先出去等候。”晏乐萦又道。
妙芙稍怔,还是带着度月先行离开。
水声停歇一会儿,水已经放满,晏乐萦没客气,避开流萤要来服侍她的手,衫裙也没脱,径直迈进浴桶之中。
盛夏时节,天并不热,可骤然沉降于冷水中,还是叫人起了寒意。
好在心头的燥意终于降了下来,晏乐萦觉得人清醒了几分。
她才有了精神,抬眼瞧着无措伫立的流萤。
“晏娘子……”
晏乐萦冷哼一声,“你是陛下派来伺候我的人,诚然,你做的事该由旁人做主,不由我过问。可我自问也不算薄待你,日日送来的饭食都是我们四人同桌而用,妆奁里原有的、妙芙自江南带来的一应首饰,也是任你们挑选,更自认没在你面前摆过什么主子的谱。”
主仆有别,这一点,晏乐萦早年做官家小姐的时候便十分透彻。
御下的能力虽不敢说多强,且她一贯信奉和善待人,不摆谱,不将人真当成使唤的玩意,可也不是任由侍女骑到她头上去的主儿。
再者不然,她这八年犹自开了间画舫,不早就被底下的人反上天去?
“当然,若你看不上这些,或是心觉我配不上你伺候,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