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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瞧着应庆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晏乐萦终究没有忍住,“应庆公公……这伤,是当年留下的吗?”
应庆顿了顿,一直恰到好处的笑忽然有些支离破碎,神色复杂起来。
“娘子。”他轻声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晏乐萦默然一瞬,心下沉闷道:“抱歉。”
其实这话她最该对季砚说,晏乐萦清楚。
可不知为何,面对他那么多次,她从未一次能开这个口,明明或许向他服这么一次软,就能换他更软下心肠,可每每话到嘴边,喉间却变得艰涩无比。
或许是因她自己也明白,这句道歉,不过虚情假意之词。
她心底的愧意太少。
少到,她自己都觉得这样说,太过惺惺作态。
可果然,应庆的神情柔和了几分,声音也真温厚起来,“晏娘子,一眨眼您就这么大了,昔年也不过将将十五的小娘子呢。”
晏乐萦眨了眨眼,“是呀,昔年还有小半年才及笄。”
应庆一顿,似乎想问问她及笄时是如何样子的,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昔年,晏乐萦回想着,应庆好像还说过会给她备一份及笄礼的。
只可惜最后她谁的礼也没收成,她的身边只剩下妙芙,那是她人生里唯一一个只有上元花灯,却几乎无人为她祝福的生辰。
应庆指挥完宫人们撤下玉碟,便告了退,晏乐萦犹自起身,打算在殿内四下再走走。
只是她不敢太明显,应庆并没走远,殿内也有不少当值的宫人,大致探查了一下方位布设,晏乐萦便回了内殿等待。
即便这样,她也清楚此举定然会引得季砚注意。
不过她也想好了措辞。
午间,下朝的季砚便回来了。
彼时晏乐萦正趴在桌案前小睡,听闻动静,迷迷糊糊清醒,透过白玉珠帘去望对方,不免一瞬恍惚。
白昼通明,青年帝王朗然如松,矜贵威严。
他尚未换下朝服,赤金丝线精心绣就的缠金龙纹蜿蜒在玄裳之上,栩栩如生,玉珠掩住他的清贵俊容,更显得神色莫测,一切给人带来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可这也本是一朝天子该有的威仪。
她昔年的阿砚哥哥,晏乐萦心想。
如此看来,果真已成了她遥不可攀的人,所以更不该对他有任何惦念。
第32章 夜间交易“你没有资格说‘不’了。”……
但遥不可攀的人,透过纱幔看,似乎要往她这里走来。
晏乐萦下意识便想往后回避,生生止住这股排斥的念头,直到青年帝王褪去外袍,重新换了身常服,期间她便一直在桌案边安静垂首。
“今日在殿中四处走了走?”
果然,他甫一走进内殿,语气漫不经心,询问的却是此事。
晏乐萦将头垂得更低,一派温驯娇柔的模样,乖巧应话,“嗯,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合规矩,民女就起来走动了会儿。”
季砚淡声反问,“在天子的寝殿中随意走动,便合规矩了?”
晏乐萦眼眸微颤,咬唇,委屈哼唧一声,“民女和陛下说过想散散心的……”
季砚斜眼瞥她。
一会儿后,他不置可否,只是眉眼微讽地笑了笑,冷然唤她,“过来。”
晏乐萦说不出自己的感受,有时会不喜他这般的语气。
真像是在逗弄一只困在笼中的雀儿。
可她已经见识过自由,那般畅快怡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