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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和他谋划了什么?!”季淮怒道。
晏乐萦只道:“殿下,你还要枉费时候吗?”
“你真是个疯子。”季淮横眉怒对,喃喃着,“晏乐萦,你是不是在宫中被季砚逼疯了…也是,他也是个疯子,从前被鞭刀抽得皮开肉绽都不吭一声……”
“我是被你逼疯的!”听闻他言,晏乐萦也不知怎的,心抽得更疼。她狠狠蹙眉,寒声怒道,“你德不配位,没有所谓机密图,凭你这点微不足道的人脉,大势已去,你靠什么复位?”
“你——”季淮想说她何时这等牙尖嘴利了。
自然,其实他也从未真正了解过晏乐萦,在季淮印象里的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她怂得可以抛下八年情谊的竹马,又因此,晏乐萦被他视作同样无心的人。
“你告诉我,宫中还有多少你安插的暗线。”好不容易喉间的血气被压了下去,心口又在隐隐抽痛,晏乐萦深呼吸一口气,“好好说……说出来,我便告诉你阿乐的消息。”
季淮冷笑一声,“你凭何觉得孤会听从你?”
晏乐萦还在喘息,但那双因疼痛泛红的杏眸直直盯着他,竟然看得人毛骨悚然。
“晏乐萦?”
“你已是强弩之末。”她疲惫道,语气却是平静的,“季淮,你来之前,难道没有料到根本没有所谓的机密图吗?你本性多疑,定会如此设想…你根本不是为了机密图而来,而是为了……阿乐。”
她的音色已经很轻,在殿外的兵刃交接声之中显得微不足道,“你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可就是这样微乎其微的声音,季淮却好似清晰可闻,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临到此刻,晏乐萦忽然从心中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她被季淮拿捏了那么久的软肋,没想到最终竟也找到了他的弱点。
他也该尝尝被人拿捏的滋味。
“晏乐萦!”季淮青筋暴起,玄色衣袖翻涌,“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以为孤是季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受几年磋磨?孤平生最恨的,便是他那般沉溺儿女情长之人。”
愤怒的男人甚至推了她一把,晏乐萦本就是勉力站着,饶是他的手是颤的,并没有多少力道,依旧叫她的腰磕在桌案上。
她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难受得倒在地上,喉间腥甜翻涌,她感觉那股刺鼻的血腥气近乎将她包裹,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眼前的世界也渐渐被这血色模糊,变得朦胧难辨。
可她却觉得无比快意。
因为,对方不过是色厉内荏,被捉了痛处,恼羞成怒罢了。
季淮依旧在愤然言之,“你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你以为你这样维护季砚,为他做事,他又能记得你多久?”
“孤的父皇便是如此,看似情深意重,实则不过是想占有对方罢了。”他大声嘲笑她,“待你死后,不出几年他便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而后,还要纳一群与你眉眼相似的妃嫔,他会寻出无数荒诞借口……”
“眼睛像你,嘴唇像你,笑起来像你……到那时,就算你下了黄泉也定会满心作呕。既厌恶他的行径,也唾弃自己曾错付真心,你看你,实在可笑至极!”
说着说着,季淮的语气却渐渐起了变化,从起初的愤怒激昂,转为深深的怨恨,末了,竟似有一声不甘的哽咽,隐在话语之间,转瞬即逝。
晏乐萦的确愣了愣,但她忍耐着痛意,不为所动,只道:“我晓得你恨我,恨我背叛了你,就如昔年季砚也恨我背叛一样。”
可她依旧不觉得她欠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