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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言,她会选活着,在要顾念大局、也能选择活着的时候。
可他要将她逼死了,单单只对她苦苦相逼,她不肯再屈服。
再松手时,晏乐萦嘴唇轻翕,依旧直视着他。
她听见尖锐器物刺开骨肉的沉闷声响,听见他因剧痛闷哼的气音,忽然间,好像自己的心口也痛了起来。
温热的血液溅出,不经意沾上她的手,那滚烫的触感,又好似烫得她指节也开始痛了。
“雁雁……”季砚轻唤她,微弱的声音似安抚。
晏乐萦倏然觉得迷惘,她看着他漂亮的薄唇溢出殷红鲜血,明明告诉自己下定了决心,还是忍不住惶恐,她难受至极地喃喃着:“为何要如此……”
她不明白,一定要两败俱伤才好吗?
他就不能真的放下,放过彼此吗?
“从前我想错了……”明明受伤的是他,季砚却再度艰难抬起颤抖的手,摩挲上晏乐萦玉润的脸颊。
晏乐萦猛地一怔,这才惊觉自己
已是泪流满面,她的眼皮也在抖,唇角无意识张开,好像想汲取更多的空气,可到头来灌入呼吸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要说什么?她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雁雁可以受人保护。”他咬牙,显然在忍受疼痛,却又笃声道,“也可以脱离束缚,自由翱翔。”
是他错了。
“雁雁,我曾经说过恨你……”
可是,那其实不是恨,是太怕失去而滋生的执念。
但他没有分清,甚至用那样扭曲的爱意深深缠缚了自己,也最终伤害了晏乐萦,他自言恨她,却又爱她到无法自拔,最终伤人伤己。
“对不起。”他轻声道,“其实,我爱你。”
晏乐萦又落了一滴泪。
晶莹泪珠顺着如玉的脸颊滑落,她的所有情绪似乎也随之沉寂下来,变得异常安静,甚至是乖巧。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从季砚口中,听到确切的爱意。
不是所有纵容的应允,不是宠溺的承诺,更不是他惯常自矜又隐有顾虑而导致的口是心非。
是无比直白,她甚至都没想到……他竟然真会说出口的爱。
“求你,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以么?”
晏乐萦也不知可不可以。
*
与季砚的会面,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晏乐萦难以回应他的请求,好在季砚最后也未强求,只说她按自己打算走便是,若给两个孩子找到合适的先生也好,如若不成,便待到年后再说。
她依旧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再强硬反驳。
蒙学是极为重要的事,后来晏乐萦又喊上虞家姐弟一并物色,只是左挑右选,怎么都怕选的不够好。
她还特地去问过长安的意思,长安早慧,并不想让晏乐萦过于操心劳力,最终在一众开蒙先生之中选出来一个。
可晏乐萦看着长安那副太过懂事的样子,却也是看透了他,心里也渐渐有了别的答案。
时至年节,江南并不落雪,却也湿寒。
连绵不断的细雨更是加重了寒意,多数人家都紧闭着窗门鲜少外出,画舫之中也是如此,但好在舫内烧起了炭火,人又众多,倒也暖意融融,十足温馨。
只是没想到,季砚又来了。
这人从前当皇帝都是兢兢业业、勤勉朝政,也不知如今哪来这么多时间,如今还是枯水期,哪怕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