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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一道黑影带着武器嗡鸣声拂过。
莲心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而这些人已经越来越难逃出她的视线察觉了。
太子经过她身边,笑问:“又是你爹爹写的信?端午的日子,竟作此归隐之语啊。”
莲心收回视线,“殿下今日得闲。”
她略一笑,答话:“爹爹在家中也向来如此。想来也是人渐老,力不从心所致。”
太子便松了口气一样,“官家与圣人前几日都问过你母女的事,晓得你们在临安少有亲眷,正巧尚食局制了金铤裹蒸茭粽,就请你们来宫中尝尝。不过,你怎么还不回上饶你家?”
“最开始是因为神医住在深山里,和我不顺路,我家车夫先将神医送到了上饶,本打算折返回来再接我过去的。但后来不知怎的,车夫屡次来接我,屡次被各式的山匪、歹徒劫道;我另雇车,也屡屡被人爽约。后来想想我若真回了上饶,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打扰病人静养,便索性留在临安罢了。”
太子这才恍然“噢”一声,看着莲心侧脸,没有立刻走,想说什么的样子。
但始终没说出来。
一旁走来熟识的杨万里家儿子,笑着打趣:“小莲心,你一直闲待在临安府不回家,就不怕耽搁了姻缘?”
也许是因为她慢慢长高也长开了,最近打趣她姻缘的愈发的多。
莲心也总结出应对的法门,一边提脚向隔壁侧殿开溜,一边走着路还不忘转头笑道:“都是你这样的姻缘,不要也罢!”
引来一阵哄笑,便趁乱遁走。
只留太子停在原地,若有所失,仰头饮尽杯中茶
“真的?”
李月仙轻轻“砰”一声将茶杯放回案上,瞪大双眼,身子前倾,望住莲心,“你确定你方才说的都是实情?”
“是。陆伯父有妾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的感情归处绝非专一的呢?”
莲心说,“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去告诉其他人,事情很快能被澄清。我也算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啦。”
李月仙接过莲心递来的扇子,看了眼上面题诗的扇面,念出“梅花自避新桃李,不为高楼一笛风”,不禁笑笑,才不紧不慢拿折扇给自己扇起了风:“好一个‘不为高楼一笛风’。为什么文人总是如此道貌岸然?”
“且清且贵且地位超然,所以清高。也又不是个例。”
到了三伏天,莲心换上藕荷色纱衫,袖子挽到了肘弯上,在一片咔嚓咔嚓啃寒瓜的声音里眯着眼睛拈起信纸,对着阳光读信。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
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⑥”
脖子热出了汗,她拿冰帕子去擦。
李月仙:“辛太守还不够高官厚禄么?为何说什么‘儒冠多误身’?”
莲心瞧瞧门口又瞧瞧窗外,回头笑道:“说明爹爹总有归退田园之意嘛。”
李月仙不以为然:“一退再退,常被人要求继续后退,而无前进之日。譬如姨母,譬如你家。”
莲心不明白:“你以这张嘴在临安府生活,到底是怎么与别人和谐共处十几年的?”
“靠容貌美丽啊。”李月仙点点自己的脸颊,“喀嚓”咬下一大口冰镇得表面覆盖上一层小水珠的寒瓜,“譬如你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近日被许多位郎君邀请共度乞巧嘛。”
“乞巧有什么好过的,他们都无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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