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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仙犹自不平,愤愤说了许久,直到看见对面今日格外沉默的朱淑真才渐渐住了口,“朱淑真朱娘子,今日我阿娘对你态度很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我虽然讨厌你,却从没觉得你是故意将诗稿塞进我们桌上的,我知道你只是有些邋遢、爱随手乱扔东西而已。”
哎这怎么回事,怎么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然后还又给一巴掌呢!
莲心和辛弃疾等人都听懵了,不禁视线悄摸摸跟着挪到朱淑真脸上。
少见地,朱淑真今日并没跟李月仙针锋相对。
她的神色仍然不好看,往日里娇艳的唇色都变白了,“我不在意那个,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娘拿魏王威胁我,你听见了,对吧。”
没听到现场的辛弃疾表情一变,收敛了气息,静悄悄找了个贴近辛贛的位置坐下。
他竖起了耳朵。
不过朱淑真似乎本也没有避着人的意思,甚至还朝辛弃疾父子这边扫了一眼。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魏王殿下与我,并不是你们以为的男女关系。而是魏王殿下曾将我从夫家的生死攸关之际救出,于我有救命之恩。”
“我曾立誓,要报答他这大恩。可他眼下遭逢大难,我却因怕名声不好而连累他在市井中的威名,不敢探听他的任何消息,又担心他,所以难受。”
也不管其余人露出什么各异的表情,朱淑真自顾自地往下讲:“当今官家立储时,有二子、三子作为待选。祖宗的规矩,有嫡立嫡,有长立长,那么二子本该是天然的太子人选。可一番风云变幻后,做了太子的是三子,二子却不得不远远封王也就是现在的魏王,赵恺。”
朱淑真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讲完了宫廷内这件本该是秘密的事情,随后抬头看向众人,“我现在得不到一点儿他的消息。甚至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阿娘居然还拿这个来刺我!这才是叫我难受的地方我…”
说到这里,朱淑真终于禁不住,将脸埋在手里,呜呜哭了。
李月仙哑口无言,难得伸出手来,慢慢拍拍朱淑真,“这你想知道魏王的动向,左不过我到时候帮你打听打听就是了,哭什么嘛。”
朱淑真却摇头,“魏王之事乃宫闱秘辛,寻常人哪里打探得到?哪怕你家势大,到底非宫中人,得不到消息。”
说着她扫视众人一圈。
因为大家都听见了不得了的八卦,又见朱淑真哭得伤心,所以没人再嬉笑玩闹,都在垂头默默饮茶的饮茶,看手的看手。
只有一对亮若水面粼粼的眼睛和她对视上。
辛贛秀丽面上并无多余的神情,正一边把玩着茶盏,一边若有所思,视线直投在她的脸上。
朱淑真朝他迈了一步,婀娜走去。
“你可怜我?”
“被大义所感。敬佩魏王扶危济贫,朱娘子投桃报李。”
“可这扶危济贫的,现下未必能好人有好报;而这投桃报李的,眼下也做不到报恩。”
朱淑真的双眼像是一对美丽的宝石,不知为何,在暗处也粼粼闪着光,“说不定,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才好完成这一场施恩、报恩,才能叫看客看得痛快。”
而在这一双几乎能叫所有男人心肠发软的眼睛的盯视里,辛贛却并未有过多动容的样子。
而是浅笑了下,没有搭话,只垂下了眼,专心看着右手中的茶盏。
朱淑真便又轻轻道:“三郎君,你可知道,有些事对有些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