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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说不上多好,捏着纸张准备再看两页——至少看到下班吧,耳旁忽然传来李秘书一丝不苟的声音。
“夏夏说,梁小姐那边下午杀青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边花和蛋糕已经第一时间送出去了——”
陈豫景顿住,抬头。
李秘书止住话音。
陈豫景摘下眼镜,前一刻还有些严肃沉默的面孔,这个时候表情变得不是很明白。
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似乎在措辞,半晌开口问:“什么送出去了?”
李秘书:“花和蛋糕。”
肯定不是行长耳朵不好,是他没说清。
“都是从梁小姐喜欢的款式里挑的。”李秘书又道。
陈豫景:“”
他感觉头更疼了。
都送出去了,他干什么用?
好了,这下他更加不用出现了。
陈豫景无语。
马上就要六月底了,大半月没见面,下班回去光给她整理衣帽间了,偶尔拍几张照片过去没事找事问她衣服归哪里合适,也不见回——这日子过得。
所幸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即使几个月不着家。更何况还有那些之前就往家里寄过的品牌方礼物。这段时间陈豫景就收到过两回。一回是香水,一回是衣服。香水是合作的老牌子了,陈豫景也熟。物业收进来消了毒放门口,陈豫景看到就给梁以曦拍了照片,问她要不要拆开。梁以曦半会回了个“嗯”。陈豫景就一手拿着快递,对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个汉字笑。
不过等他拆开再没话找话问她放哪里的时候,梁以曦就一个字也不愿意给了。
陈豫景当然知道放哪里。
放的时候觉得它们都是梁以曦生的,每个都可爱得不得了,又香又可爱,他在它们面前坐了会,小心排了两个阵型,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孤独。
第二回的衣服梁以曦也只给了一个“嗯”。
陈豫景拆开发现是礼服,估计是后面出席品牌活动要穿的。但等他拍完照发过去,再仔细看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衣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动作幅度大点指定走光。
他就和梁以曦说:“曦曦,这件要穿吗?”
“让你经纪人再考虑下。”
“还是不要穿了。”
“这件衣服不许穿。我会和夏夏说的。”
梁以曦一个字都没回。
倒是他,半夜还在皱眉。
不过这段时间陈豫景的睡眠质量确实有所下降。
行里的事顶多占据他的精力和时间,他情绪上始终是有些阴郁的,有时候又是阴沉的。阴沉的时候居多。
因为眼下两人的分开,他总想起四年多前赶到医院李秘书告诉她梁以曦流产了。只要思绪回到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心口是空的。
好像一下被剜掉了心脏。这么多年,他依旧毫无防备,就这么硬生生地、掏空了。
接着,他便会很自然地想起那通昭示因果的录音,剜掉的心脏再一点点变得坚硬,等到血管都结冰,他也已经一个人坐了一个下午一动不动。
汇富有他专门的休息室,一应设施也齐全,其实他在那里睡得比家里好。后来陈豫景归结为家里枕头太多。人都不在,放那么多枕头干什么,嘲笑他吗。可等他把梁以曦多余的枕头挨个收进柜子,他更睡不好了。好像它们突然间都有了脾气,声音变得更大,暴露了他心底的担忧,只好又拿出来,让它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