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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轻轻开口,调侃,“睡了大半天,醒了就不认识了?”
“小叔。”她突然叫出这个称呼,自己也顿住。
鹤柏愣了一下,似乎被这个称呼乱了心神。
几秒后,他微不可闻地应了一下。
江许月当时试想了很多结局,要么她死,要么警察及时赶来,不管哪种她都没想把他扯进来。
丢掉手机就是为了不被他的定位找到,她总不能欠他一条命,还要大言不惭的说恨他。
经年的怨怼,到了现在早就消掉。
她不是小姑娘了,得对身边的人负责,可呼吸牵动心脏,扯得人生疼,眼眶艰涩,像塞了把沙子。
她声音很轻,看着他,而他却移开眼,“当时为什么会来。”
他回,“师父师母给我托梦了。”
在其他人眼里气氛过于沉重,以至于他说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陈九霖细心的关上门。
江许月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床边,微微俯身。
“为什么不看我?”
鹤柏身子一动,脸又白了几分。
为什么不看她。
因为,害怕再失去,害怕自己忍不住。
“几个月前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江许月总觉得自己很脏,脏到没办法再将心敞开,脏到没办法活下去。
那年趟在国外的巷子里,雨水砸到身上放大痛感。
她的哭喊声堙没黑夜。
一开始她总在下雨的时候想起他。
后来发生这种事,她连下雨都不敢多停留。
更别提想起他。
那时候,她不懂事,在国内就觉着是个人都错了。
去了国外,又觉得错都在鹤柏。
真临了回国,她开始怪自己。
“就为这事儿?”鹤柏也是贱,人小姑娘都这么说了,他还要伸手去摸她的脸,“小姑娘,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许月看着他凑上前的指骨,月牙状的疤痕淡出岁月,她突然垂眸,吻上那根干净的地方。
眼泪也随之掉落。
鹤柏被她的举动弄得鼻息都疼,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阴云密布的天际被寒风吹走云层,多日暗沉的天裂出一条缝,光顺势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不生气?”
他接话,没有犹豫,“生气你丢掉定位器?还是生气这无足轻重的一刀?”
瞧她仰头,没有察觉地朝他露出憨笑,鹤柏笑得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静默一会儿。
认真道:“我不生气,我反而很高兴,学会保护自己是我最想教会你的东西。”
人教人有用么?
有时候事教才有用。
即使代价是他的命。
不知怎么,听了这个回答,江许月没由来的开始逃避。
她在鹤柏这里住了大半月才离开。
一开始她就打算回公寓,但房里的男人不是胸口疼就是腿疼。
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不能不管。
只能又是喂饭又是帮洗头。
…
等他的伤稳定下来。
江许月才得空和薛倩碰了个头。
两个女人正对而坐,要了个特辣火锅。
火锅店人满为患,带着红油味的热气扑面而来,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