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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如同置身冥冥黑夜,周深冰冷,一眼望不到尽头。
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是唯一一个会对她笑的女子,仿佛黑暗的牢笼里破开一线罅隙,伸手可触及天光。
这样好的姑娘,应当拥有世间最好的情郎。
可惜他身负江山社稷,给不了她此生唯一。
皇子、政绩,以及往后的削藩、降爵,能为赵家江山做的,他都做了。
只有她,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不该有的,却在心底肆意生长的妄念。
他愧对父皇,愧对先祖,百年之后下了地狱,父皇将他千刀万剐也无妨。
让他放肆这一回吧!日日这般抓心挠肝,倒不如一剂猛药咽下去,也许此生便不会再遗憾,她恨她也好,远离他也罢,都是他该受的。
唇齿间淡淡的花木香,是他肖想已久的温柔味道。
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深深沉溺,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将心里压抑了十年,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陛下。”
她忍不住唤了一声,男人终于缓缓停下,放开了她。
两人呼吸皆凌乱无章,赵熠低低苦笑一声,沉吟半晌道:“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要接你回宫,我喜欢你,不是阿弟对阿姊,也不是对自己的庶母的感激,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或许从十岁那年就已经动了心。”
贤妃心头乱成一团,嘴角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黏腻的药香味。
听到他说喜欢,心内更是犹如五雷轰顶,久久无法平静。
赵熠已经没有方才的大胆,风浪过后云销雨霁,一切都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他小心伸手,覆上她的手背。
“就当我发烧时的胡闹吧。姐姐,不要有任何负担,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如若让你心中不安,往后你恨我怨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我受伤这段时间,不会再踏入后宫一步,如若你愿意见我,我随时都在。如若不想——”
他语调沁着凉意,眸光黯淡下去,苦笑道:“就当我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的狂欢,希望你原谅我今日的鲁莽。”
王青一直站在殿外,直到里头沉默良久无人说话,这才端药进殿。
见贤妃坐于近旁,王青正要将药碗递上,赵熠却拂手,转而对贤妃道:“姐姐先回去吧。”
贤妃一直沉默着,心绪纷乱,到这句话响起时才回过神来。
一抬眸,脑海中片刻的恍惚,十年时光如箭离弦,一晃到了今日。
昔日少年已经长大,肩上挑起江山社稷的重担,一度让她欢喜和骄傲。
可他今日说,他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若接她回宫是因为喜欢,那么带着她出宫过上元节也是喜欢?日日睡在她枕边是喜欢,今日替她挡这一刀,也是喜欢?
她静默原地,脑海中一团乱麻,一时捋不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真真假假。
讷讷良久,一偏头瞧见碗里药都快凉了,赶忙道:“陛下先吃药吧,我……”
其实她也没想好怎么说,能回去么?他为她受的伤,而她又是他的妃嫔,按道理应该她来伺候用药。
见她犹豫着,赵熠叹了口气,嘴角含悲一笑:“姐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脸皮薄,方才说了那么多胡话,压根儿没脸见你了。你先回去吧,否则这药我吃不下。”
外头传来人声,王青去看一眼,回来禀告说:“是掌印回来了。”
贤妃也局促起来,心下一思索,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