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九回 下九流,昼夜动静入耳目(6/7)
黄师婆吞着口水不敢作声,忍不住追问:“什、什么下场?”
白玉堂的拇指顺着刀锋侧边轻轻划过,抬眸一笑,“自然是……”只见白光过眼,长刀倏尔穿至她颈边,他隔着一刀之远盯着她,一字一顿,“头断,血流。”
黄师婆寒毛乍立,僵坐在原地,竟是吓得失声。
但白玉堂没有动手,只慢悠悠地将长刀抽了回来。冰冷冷的刀锋贴着衣领滑过的质感令黄师婆瞪大了眼、不敢动弹。而到这时,一旁的潘班头才不禁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不好意思,吓到师婆了。”白玉堂将刀轻轻收回鞘中,没什么诚意地致歉,不等黄师婆松口气,下一句又冷不丁抛来,“只是不知,那位公子花了多少银子来买尔等的性命?”
黄师婆盯着那柄收回一半凶兵,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后怕地战栗起来,闻言险些又向后仰头,“这位公子说笑了,人命岂能买卖。”
白玉堂扬起眉梢,“这个年纪还舟车劳顿,大老远从北边来了南边……”这话说了一半,黄师婆的心也提起了一半,白玉堂又转了话锋,“那徐家公子的命值多少银子?你既说人命不能买卖……”他握刀鞘的手往黄师婆的面上一顶,长刀从刀鞘里又滑了出来,远远停下,那么远,却又仿佛停在在黄师婆的鼻根前。白玉堂似笑非笑道:“那便是拿你的命来抵?”
“那徐家公子的命又不是老身所害,怎能拿老身的命来抵。”黄师婆见过那长刀断发的锋利,登时冷汗直落,连连摆手,“分明是有人打断法事,害徐家公子魂魄不能入体,这才害了一条性命。”
“哦,也是。”白玉堂点了点头,“那徐家公子闻说是急怒攻心,病死的。确实轮不着旁人给他赔命。”他顿了顿,笑道,“这么说,黄师婆确有起死回生、唤魂大能?”
“……”黄师婆被白玉堂的喜怒无常搅得又是糊涂又是惧怕,好半晌才觑着白玉堂的目光试探道,“……起死回生不敢当。”
白玉堂没有说话,只将长刀一勾,收回鞘里,仿佛用目光示意洗耳恭听。
黄师婆舔了舔唇,总算长了几分胆气,拿出高人的派头道,“那徐家公子急怒攻心,看似咽气,实则尚有一线生机,大夫治病许是不成,但老身是唤魂有术,只要他赶在彻底气绝前苏醒过来,徐家公子便也保得性命了。”
这头头是道说罢,她摇起头来,“可惜了,唤魂讲求时机,也不得中断,如今时辰已过,徐家公子是当真无力回天了。”
黄师婆又缓了口气,见白玉堂没有丝毫反应,她又拍手道:“这神鬼之事,公子年轻,不信也是寻常。可公子也当知晓,举头三尺有神灵,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公子只是未曾见过,怎能笃定没有呢?”
白玉堂闻言笑了一下,“黄师婆话说得讲究。”
这花言巧语、口若悬河,竟也振振有词,无怪乎痛失孙儿的徐老夫人紧抱着这根浮木不放。她信口开河,本就将这神鬼之事说的虚实难辨、不好驳斥,遑论徐老夫人满腔悲痛无处宣泄,得知孙儿遭人所害或许远比他为一个伶人动怒发病而死好得多。
“只是神鬼之事一贯是口说无凭。”白玉堂道,“师婆恐怕还得自证一二。”
“这……”黄师婆轻咳一声,眼珠子也在暗处一转,有了主意,“公子与老身素不相识,也是未曾谋面,不若老身说几句公子之事,是真是假,公子一听便知。”
白玉堂盯着她,抱着长刀坐在原地,良久未语。
分明没有再出刀吓人,可他的一双含情目映着火光,锋锐得令人头皮发麻。
黄师婆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