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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呢?”
洛蔚宁盘腿坐着,沉重地低垂着头,“我们等不到柳军师了。秦扬不会放过我的,天亮以后迟早会被发现,如今只有你能回去了。”
李超广委屈又害怕,泪水流了下来,难过得下巴都抽搐了,“为什么又是我?我要跟你们一起。”
为什么每次都为他突围,每次都把苟且偷生的机会给他?
李超靖深知自己受伤太重,金疮药只能解一时之痛,止一时之血,明日内再得不到救治,自己必死无疑!
脸上划过自嘲的笑,目无焦点地仰面落泪,忽然沉吟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以前还天真地以为,我们入了禁军,就能像前辈们一样,一辈子在汴京快快乐乐地当个太平禁军,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能做到衣食不愁。娶妻生子,平平淡淡终老一生。可没想到我们就这么倒霉,遇到胡虏入侵,国家落难。踌躇满志地出征,最后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洛蔚宁和李超广听着,也不禁泪流满面。这何尝不是每一个大周士兵乃至老百姓的命运?几年前他们在神卫军营认识,年少无忧,意气风发,何曾想到太平盛世会在几年内土崩瓦解,而他们还没从繁华梦中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经历这世间百态,就成了为王朝殉葬的一颗沙子、一粒尘埃!
几人无声哭泣,良久,李超靖继续道,“哥,我走不了了。爹娘只有我们两个孩子,你要好好照顾他们。你跟他们说,是阿靖不孝,唯有来生再报养育之恩了!”
李超广激动地握着李超靖的肩膀,“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哥比你年长,你怎么能走在我前面?”
李超靖自嘲地笑着,没有回应,只剩下满脸的涕泪。
“爹娘最疼爱你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孝走在他们前面?”李超广哭得整张脸都被泪水模糊了。
看见弟弟不为所动,他擦了一把涕泪,又转向洛蔚宁,握着她的肩膀,“宁哥,就让我来拦着他们,你带阿靖回去好不好?柳军师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阿广,秦扬设局就是为了要我的命,我是逃不掉的?你不答应,我们仨都得死!你们爹娘只有两个儿子,都是我带出去的,如果一个都回不去,阎王爷是要罚我的!还有,我需要你回去,把巺子和我妹妹都带出汴京。”
洛蔚宁说着,情绪愈发的激动,泪水像大雨般落下。她见李超广怔住了,随后把他的双手从肩膀拨下,挺身跪了起来。
“阿广,我求你了!”
“宁哥,你怎么了?”李超广急忙挺身扶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被秦扬和向从天把持了,汴京没希望了!我需要你回去把巺子带出汴京,她不能留在里面,她会死的!阿广我求你了!”
说罢,她俯下身正要向李超广磕头,李超广大哭着把她推起来,“宁哥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就是了!”
闻言,洛蔚宁破涕为笑,感激地望着李超广,“好!”又看了一眼白马,“明日我和阿靖引开敌人,你就骑着小白快走。记住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巺子从汴京带出来,离开向从天,离开朝堂!”
“好,阿广……定不负将军所托!”
说罢,李超广无力地仰倒下来,捂着嘴失声痛哭。
所有的挣扎痛哭随着夜深而平静了下来,几人都接受了宿命,心如死灰地休息了一夜。
翌日,几道朦胧的白光从山洞口的岩石缝隙透进来。
天亮了。
洛蔚宁摸了摸挂在马上的军粮,还剩三个馍馍,她掰开一人一半,剩下一块半留给李超广路上吃。填饱了肚子后,洛蔚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