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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圩只觉胆寒,世上竟有女君主动服用绝嗣药,只为断了后路猜疑,野心和权欲令人心底生寒,药包林圩确认了无数次,云女君此去东湘城,一路都有他们的人暗中跟着,做不了假。
“药请吴先生看过,确实是伤身的药,凡服用六七副的,从来没有能孕育子嗣的,到斥候送来信报这一日,女君每隔两日煎服一次,已有十次了。”
如此云女君将来所能仰仗之人,唯有太孙一人,自然尽心竭力,再无二心。
林圩抬头去看,只见俊秀少年脸上并无喜色,仿佛是惊了魂,好半晌方才挥了手让他下去。
王邈从屏风后出来见礼,看向案桌上已拆封的密信,“那元颀问得好,蜀越之主究竟是谁,越地官员任免,竟全权交由云氏,天下英雄看了,谁又会来投奔殿下。”
收到女君的信以后,李珣去信招揽,那元颀十分张狂,并不来太孙府觐见,只来信一封,问蜀越两地,究竟姓什名谁。
李珣收了密信,放去灯台,火舌吞噬纸张,顷刻化成灰烬,他转头朝这位曾侍奉过父王的旧臣问,“元颀盘踞兴王府,领重兵,欲离间我同……她,实是正常,先生又是为何?”
王邈吃惊,脸色涨得通红,欲要张声,对上少年人淡漠的视线,记起君臣有别,硬生生将高声咽了回去,只对那云氏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敷衍请过罪,退到书房门外,甩袖离开时,神情不怎么好。
李珣传苗决进来,问她现在到了何处,这几年她并未阻止他收拢斥候卫队,倘若她当真有二心,又怎会坐视不理,又为蜀中东奔西走,他听信谗言,倒将她逼到这般地步。
论才学谋算,便是再寻十个臣僚,又怎及得上她一人。
心底便起了焦灼,听苗决回禀,她确实是去了东湘城,才稍安心了些,念及王邈方才难藏的不满,抿了抿唇低声吩咐,”盯着些先生,相安无事倒也罢了,若不回禀擅自做了什么手脚,出手制止,立时来回禀。”
苗决应是,安静退下了。
虞劲快马加鞭回北疆,一路北上至雁门关,恰逢高家军得胜归来,北疆王率亲兵,夺西河,俘左部贤王,新羯王以三万牛羊交换左部贤王,成群的牛羊被赶回关内,军粮以外,悉数分给了将士百姓,代郡一片欢腾。
事关重大,虞劲并不敢耽搁,待北疆臣僚商议完政务退出营帐,立时埋头回禀,“皇太孙身侧有王邈、林玄,公羊鹤几人,多进谗言,女君为免太孙猜忌……服用了药……”
第135章 失踪谋算。
“…是绝嗣药。”
北地风劲,裹挟雪粒扑进营帐,沐云生放下正仰饮的水囊,隽秀的眉蹙起,“女君足智多谋,暗
中替换药物,做下障眼法也不一定……”
他生就一幅玲珑心,话说着停下了,斥候营行事,送来的消息必是验过真假,李珣身为蜀地主公,既忌讳宋女君有嗣,想用假药骗过他恐怕不易。
绝嗣药的事大约是真的了。
无嗣又怎能任定北王妃,以女君的性子,恐怕也不会为妾,此举是杜绝了两人将来的可能。
营外号角声密集,有军情传来,沐云生不由看向案桌后。
桌上铺着北地舆图,那人尚不及换下盔甲,玄铁凉寒的质地映着深潭的黑眸,自战场上带出的杀伐气还未消融,越显严冷,他一语不发,只是自墙壁上重新取下尚沾血的长戟,吩咐另换一匹战马,竟是要亲自领兵。
随令路明张了张嘴,想劝不敢开口,沐云生拦了一拦,目光落在那握着长戟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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