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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平静道,“她就是阿怜,只是为方便行走,改名换姓了。”
邹审慎震惊,心念电转,震骇之余,对那新帝太孙便有了些新的看法,只是见主君抬步要走,顾不及多想,伸臂一拦,见人停下看他,方才拱手行礼,“如此主君更不应该入京。”
知道那太后竟是夫人,邹审慎心中有欣慰,也有忧虑,对京中太后薨逝的消息,心里警铃大作,“焉知这不是夫人的计谋,倘若夫人是为江山大计,放出薨逝的消息,您与北疆王必定都会入京。此时主君但凡在京城出了事,都会引出翻天的巨浪。”
一是李珣杀害江淮之主,嫁祸北疆,李珣便有了能同江淮联手,对抗北疆的理由。
二是北疆杀害江淮之主,嫁祸李珣,北疆王便有了出兵讨伐暴君的理由。
如今的大周十三州,表面维持着平衡,但这种微妙的平衡极其薄弱,暗地里波诡云谲,暗流涌动,江淮既决定不卷入纷争,更应该谨而慎之。
“还请主君三思。”
陆宴温声道,“她的婢女,近卫死了。”
邹审慎哑然,他自是听得懂主君的意思,夫人曾在江淮为官,待身边信用的人,多有包容回护,多少人追随她,用不了多久必定会手握一技之长,虽谈不上多亲近,但她总能想出不必以牺牲自己人为代价谋算的周全之策,又怎会叫贴身婢女和为蜀中辛劳的斥候被大火活活烧死。
但他还是不允主君入京,这么多年主君同夫人聚少离多,又怎知夫人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江淮不能冒这个险。
他再拜了一拜,“还请主君以——”
他话未说完,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眼前寒光一闪,冰凉的刀刃架在他脖颈上,锋刃似割除了血痕,传来的刺痛令他心惊,天际有掣电闪过,将庭院照得光亮,也照亮了眼前人的面容。
那本是画中人的面容已是没了半点血色,像高山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过份的白已透出死气,平静的墨眸里又似压抑着疯狂的狂兽,像一具行尸走肉,又像是厉鬼。
邹审慎心震,痛心疾首,“主君——”
陆宴握着剑的手很稳,语气平静,“让开。”
邹审慎更不放心让他入京,只是不待说话,右侧脖颈一痛,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武平接住丞相,沉默让到一边。
景策和白登对视一眼,收了手里的药丸,邹丞相为江淮,不愿祁阊入京情有可原,但祁阊这样,是必定要入京的,纵然京城是龙潭虎穴。
前方那人长剑入鞘,已是大步出了庭院,上马离去了。
景策取出一卷文书,另有郡守令私印,递给武平,“都已经安排好了,若出了事,立刻由丞相接任江淮郡守令一职,白家军护符已经交接,是老丞相可以信任重用的人……”
“方才拔剑的事,待老臣相醒来,请代为转达歉意。”
武平嘴唇动了动,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应了是,“末将定将东西交到臣相手里。”
他二人交代完该交代的,出了门去,那已白了发的人御马停驻着,见他们出来,下了声令,两侧斥候已压住了二人,“送他们回府,两个月内不得出府半步。”
斥候应是,白登急了,“我们跟你一道去又能怎样,你不死,我们不会有危险,你死了,江淮早晚出事,又有什么分别。”
陆宴不理,驭马疾驰,不过片刻,便没了踪影。
白登要拔剑,景策按住,让白登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