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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瓒愕然回头:“你什么意思?”
“寻芳楼所在的地方,不过寒州的一处小小城镇,然而寒州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城中人口兴旺就算是不错了,而那城中人口虽不少,却没有多少富户,是如何将寻芳楼供得富丽堂皇,堪比京都呢?”
寥寥几句话,裴瓒却陷入深思。
他自然想过这个问题,却因为当时初来寒州,没摸清楚情况,便随随便便地把寻芳楼的富贵归结于那些腰缠万贯的富绅。
今日听见沈濯这么说,才猛然回想起来,当地可称富贵的人家,就算砸上所有身家,也未必有能力把一间青楼变得富贵不似寻常。
更别说慕名而来的人了,任谁也做不到那种程度——将整个后院都栽满金树银花。
“你该不会是想说……”裴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一副纠结的模样,觉得他的想法有些过于荒诞。
“寻芳楼,怎么能够跟赈灾银有联系呢?”
不容裴瓒过多思考,沈濯直接告诉他答案:“寻芳楼的花魁,是北境人。”
裴瓒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巨物忽然一震,像是许久未曾敲响过的铜钟,此时在心间回荡着,连带着那些被刻意遗忘地细节,也一同浮现在眼前。
在流雪找到他后没多久,就试图将他带进衣橱后的暗室里,不过是裴瓒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才放弃了。
那时他也不过是暗地里猜测,声势浩大的寻芳楼会不会跟赈灾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最终还是没在那里寻到确切的答案,今日一朝从沈濯的口中得知,他被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特别是,寻芳楼真正的主人,那位花魁,居然是北境人。
“据我所知,寻芳楼在十几年前骤然现世,起先做得是联络四方沟通消息的生意,后来突然成了风流艳鬼的消遣去处,而寻芳楼也不是楼主当家,反而是那花魁。”
裴瓒皱着眉头,眼神严肃,盯着眼前的几片竹叶,满心都在想北境的势力究竟渗透到何处了。
沈濯却继续说:“经营几年,有了名气之后,千面红进入寻芳楼,成了表面上的掌权人,实际上跟北境联络的依然是那位花魁,而她的名字,则是至关重要的暗号。”
“流雪……”裴瓒喃喃地重复。
他心里始终存在的小小困惑被点破了,起先还疑惑,为何流雪要对名字之事如此在意。
问过鄂鸿几句,对方也只是说流雪的命太轻,年幼时颠沛流离不说,还时常生病,起了名字容易被鬼差唤走,所以从小便是无名无姓之人,略微长大一点才跟裴十七一样,以代号相称。
直到流雪去了寻芳楼,替代了原本的花魁,也替代了这名字之下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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