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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瓒早已日夜盘算过,康王这次进京的确是为了替皇帝排忧解难来的。
一是为了在北境一事上需要有人警醒的,这位“置身事外”的王爷很是合适,二是就算来日变故横生,皇帝一时心力交瘁,这位康王能够暂代一二,甚至……托孤也未尝不可。
但是风言风语里传的那些,绝无可能。
谢成玉听完他的话,再扫一眼棋盘,彻底弃子不下了,后仰着靠在椅背上。
他进到大理寺里也有些时日了,比起从前,事情多了,见识得人情冷暖也多了。
也有谢家威势不复往日的缘故,处在鱼龙混杂的大理寺当中,越是能感觉到朝中那蠢蠢欲动的暗流,也更能看到那些趋炎附势的嘴脸。
他想,从前站得太高,看不清脚底。
现如今抬头仰上去,反倒是对曾经那些嗤之以鼻的行径多有感触。
不过,谢成玉还是谢成玉,就算弃官不做,也学不来那些惺惺作态的小人。
窗外融雪声簌簌,他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颤,脑子里想的,除了所提及的康王,便是裴瓒给他看的那封信。
王师回朝,有些人也要回来了……
他与家中族老的纠缠,是他赢了,可他也输了。
从前谢成玉就明白,无论自己有多看不惯官场的那些蝇营狗苟,谢家与他始终都是一体的,损谢家就是损自身,他也想过谢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不会好到哪去。
所以,如今的一切,旁人的白眼与长辈的唾骂,他都是甘愿受着的。
毕竟,这些与血脉相伴的关系,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但是对于某些人,他逃不逃得开取决于自身的想法,可偏生事到如今,他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感受到丝丝寒风,面上的疲倦之色却不见了,睁开眼,望着屋外檐下垂落的水珠,也望着这红玉庄四四方方的院墙外的天。
谢成玉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康王久不在京,从前与你家也没什么联系,可现如今你对他倒是熟悉啊。”
什么知人善任明事理,这些事,一听就是有人教给裴瓒说的。
裴瓒扫了谢成玉一眼,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甚至语气还有些酸:“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祖上都是些一根筋的,哪有谢大人见多识广,自然要低三下四地求了人来,才能知道些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消息。”
谢成玉意味不明地笑着。
裴瓒还要添油加醋地说几句他的心酸不易,突然下巴尖一凉,被人托着抬头后仰,正对上沈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何曾低三下四地求我?”
沈濯是矫揉造作的好手,装起样来,要比裴瓒强上百倍。
此时分明是学着裴瓒的语气说话,可是连带着他微蹙的眉头,倒没有半分刻意的痕迹。
“这些消息都是我派人没日没夜地奔走才得来的,怎么就是从指头缝里透出来的呢?难道说,旁人不稀罕的,才是小裴哥哥想要的吗?若真如此,反而是我会错了意。”
第147章 议和 沈濯说是大半日都会待在京都……
沈濯说是大半日都会待在京都城里, 裴瓒独自一人待在红玉庄里,赏雪也赏烦了,觉得无聊, 便邀了谢成玉前来。
可是还不到俩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还风尘仆仆的,像是很着急。
裴瓒攥着对方微凉的指尖,指腹轻抚过缰绳勒出来的痕迹,问道:“这么着急, 可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