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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宁跟在一侧,一言不发。
玉美人忽然提出去御花园看看,“虽说这个季节没了花花草草,但视野开阔,人的心情也会好的,皇上,您说呢?”
皇帝心里烦躁,只觉这些话毫无作用,聒噪得很,不如赵长宁温言细语。
他微微侧过头,正好瞧见身侧赵长宁垂首的模样,娴静温雅。
她也瘦了好些,又是一身半新不旧的淡竹青衣裳,看着很不起眼,这段时日相伴,他的确受了她许多安抚才镇静下来,似乎也习惯她在耳边叮咛。
他忽然伸手,柔声道:“好,那就去看看。”
赵长宁听在耳中,正看着脚尖准备转道,忽然周身静了,一抬头就看到皇帝朝她伸手,指骨修长的手似乎在等她,清隽疲倦的神情中带着难得的笑意,乌沉沉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
她猛地一震,心跳如雷,迅速收回目光,朝后看去,顿时尴尬的笑。
“玉美人,真是对不住,我怎么走在您前头了。”
玉美人压根没发现,见皇上朝她伸手,绕过赵长宁,十分高兴的将白嫩的手递过去,“皇上,那咱们走吧。”
皇帝握着玉美人的手,嘴角微勾,看向赵长宁的目光幽幽暗暗,犹如引人深入的漩涡。
他淡淡一笑,目光在赵长宁的脸上逡巡一圈后,才缓缓如潮水退去。
赵长宁浑身僵硬,等到那股目光没了,她才重新回神,再次跟上众人。
干枯凌厉的北风依旧呼啸,玉京还是没有落雪落雨,护城河已经干涸,徒留冻的梆硬的河泥,沟壑纵横。
皇城犹如一座竖起高墙的孤岛,艰难维持。
皇帝在挣扎无奈中,还是写好了罪己诏,眼看着就要过年,官员们也要休沐,他躲不过去了。
赵长宁劝说再等一日,若再未落雪落雨,届时在休沐之前昭告天下也不迟。
“好,那就依你。”皇帝颓然不已,“今日你应邀了六部的宴席?”
他叹了口气,“你去也好,安抚一下那些人,干旱至今,大家都不好过。”
赵长宁欣然答应,“皇上,您好好休息。”
之前她几次三番地拒绝了邀请,这次答应,也确实存了安抚之心,她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官员,没有人不想从她这获得消息。
另外,她也想稍稍缓和下大家的关系,男人堆里混,她这样强势,肯定招人恨。
出宫后,安义和云生都跟在身边,两人对出宫还是很期待的。
“姑姑,虽说是以前的旧俗,年年都这么聚,”云生很是不安,“但如今这状况,真的适合摆什么宴席吗?”
安义笑他,“看你这胆子,今晚肯定有茶喝,放心啊。”
云生哪里听不出他嘲笑之意,白了他一眼道:“你出宫少,不知道外头的状况,百姓渴死的都有,这时候大摆宴席,肯定要骂人的,别到时候又是姑姑挨骂。”
赵长宁挑眉,淡淡道:“自古富户跟官员就是这样,百姓生死存亡,和他们哪有什么干系,况且不是在街道上施粥了嘛?你也别担心了,今晚去赴宴,也是皇上的意思。”
云生这才放下心,转而期待起来。
因为此时皇宫的日子,还不如宫外呢,宫外的人有借口出走,有借口从各处运来东西,但宫里就只能死守着节俭,一壶水要洗脸洗脚用两天,皇帝也不是昏君,享受供奉,他觉得理应承受这一切,连带着宫里的人也全都受着。
马车辚辚压过青石板街头,风里全是黄土飞舞,干得厉害,没了水,似乎着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