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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宁用帕子包住脸,从车帘看向街道,明明要过年了,街道却反常地空旷,行人脚步匆匆,再不复往年的热闹,连客商都没来了。
她叹了口气。
很快马车就驶进了一条挂满红灯笼的街道,这里与外头的街道截然不同,摩肩接踵,宝马香车,热闹非凡,甚至空气里还有浓郁的酒香。
这条街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但也只限于有钱人,是玉京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传闻不带上百两金,便不要进来,免得受辱。
赵长宁望着眼前繁花似锦,想到宫中满目凄凉,街头巷尾清冷空荡,眸中又淡了两分,她是不是该庆幸皇帝不是昏君,不是爱享受的暴君。
“女书令?”有人走了过来,满脸喜色,“女书令来了?真是令我等欣喜若狂,快来快来……”
很快有人一拥而上,你拉我喊,拥拥簇簇地,赵长宁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拉了进去。
进了楼中,才发觉外面不过尔尔,里面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穿梭其间的美人,一觞觞的酒被送往各处,花红柳绿,满目琳琅,各色帷幔挂满的楼中,鼻尖的香气又多又杂,已然分不出是什么香。
“天哪。”云生张大嘴,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安义胳膊捣了他一下,“合上你的嘴巴,擦擦口水,别丢人。”
云生轻轻“呸”了声。
赵长宁被引到了宽敞的二楼,此时这里闹哄哄的,隐约可见熟悉的脸庞,大家都满目欢喜,满脸振奋,丝毫没有朝堂上的战战兢兢,颓靡不安。
酒比水挥霍的还要快,姑娘们在怀抱中周转,桌上山珍海味摆满了,人人都陷入酒池肉林的欢愉中,酒席尚未开始,大家似乎就已经醉了。
这就是六部所谓的旧传统?每年休沐之前的宴席?恐怕连皇上都不知其中真相。
可这些人为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她?
云生谨慎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姑姑,各部堂官都不在,侍郎似乎也没来,好像就是让这些小吏高兴高兴的宴席,咱们是不是不该来?”
现在在他眼里,许多人都只是小吏而已,还有不少连他的等级都不如呢,更别提现在的姑姑了。
赵长宁眯了眯眼,心里隐隐有些诧异,但此时又有人上前敬酒,她只能将一切放下。
最近事儿太多,官吏们的情绪很大,她既然来了,那总不能白来。
不过,这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
在她略显局促应对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些人隐隐投过来的不屑目光,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勾起唇角,面露讥讽,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赵长宁虽不擅长这种场面,但她也不会故意去打破,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大庸也没有禁止官员喝花酒,是以看到姑娘们衣衫不整的娇笑,她也忍住了。
她是女子,更是和他们一样的官员,赵长宁告诫自己,要好好融入,和光同尘,莫要动不动生怒。
好在这些人也知道不能太过分,不少人眼神示意下,姑娘们总算退出了,赵长宁也稍稍自在了一点。
大家举着酒杯来到赵长宁面前,带着酒意,众人说话就没那么紧绷了。
“女书令,这千娇楼中的俳优最是伶俐,说笑逗乐极吸引人,是玉京现在最受欢迎的节目,女书令既然来了,那不如一起见识见识?”
赵长宁知道俳优,地位极其低下的奴隶,多是主家专程豢养的乐人、歌者、舞者,据说玉京也常有茶楼酒楼请俳优表演。
不过,她并未看过,宫里也不曾有人表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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