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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能让冯争鸣大少爷看上眼的人,肯定是跟冯争鸣臭味相投,脾气暴烈。尤其是周立行刚刚去踢了大烟馆,那肯定是二话不说就开打的主。
丁五爷本以为,周立行会跟去大烟馆一样,上来先打一架再说。
他们严阵以待,做好了群攻而上,教训周立行一顿的准备。
等他们看着周立行和谷娃子就这么沿街喊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妙。
周立行的确只带了谷娃子一个人,但忠义堂多年在成都各方经营,尤其是方结义自备武器粮饷、带人出川抗日,那是引得八方民众称赞的事情,在方结义的带头下,好些堂口都直接投军了。
如今,周立行扛着忠义旗,在街上这么呼喊着,自然而然就跟来了许多的人。
有人是纯粹看热闹的,有人是其他堂口觉得事情不对劲要跟来一看究竟的,有人身份存疑像便衣警察,有人满脸严肃看不出来路却颇有行伍气息,还有些平日里爱在大街上游行演讲的男女学生们,总之,乌泱乌泱一大群人。
这样的对比,搞得在街道左右清场严阵以待的光耀堂,像是个憨包儿。
周立行走到光耀堂门口,把旗子递给身后声音都喊得有些嘶哑的谷娃子,他将棍子往地上一杵,停下脚步。
“忠义堂,代八爷,周立行。”
“我去滇西修筑抗战公路,一年多,路通人才回。”
“忠义堂方舵把子带兄弟们出川前有令:忠义堂,不开烟馆,不开妓院,不放绝后贷。”
“今日,我周立行代表忠义堂,前来光耀堂,退股——!”
周立行已经喊了一路,声音却毫不受损,依旧郎朗高声,字正腔圆,他用那唱船工号子、唱山歌般的发声,从丹田到头腔,仿佛自带扩音大喇叭,喊得一个街道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门口的袍哥们本想冲出来围殴,没冲出来两步,见到周立行身后浩浩荡荡的围观人群,愣住了。
等周立行话一说完,他们就无法再主动出手了……
丁五爷狠狠地跺了一脚,暗道周立行竟是个腹黑!他阴着脸从门内走出来,一口气憋在他的心口,他抽搐着嘴角向周立行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抱拳。
“各位叔伯婶嬢、兄弟姊妹,今日忠义堂八爷上门,既无拜帖,亦无告知,着实让我光耀堂惶恐……还请各位给个面子,此时,待我光耀堂冯舵把子和忠义堂的各位爷们一起相商……”
周立行杵着棍子笑了,“我忠义堂内部怎么商量,是我们自己的事儿。”
“今日我周立行既是来了,就必把这股退了。”
丁五爷被下了面子,心中烧起了一股子火,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恕我冒昧,小八爷,你虽然是方结义的拜弟,也是堂口的八排代理,但你还做不得忠义堂的主。”
“忠义堂入股光耀堂的长生馆,是你们忠义堂开了堂会,诸位留守堂口的爷和各排骨干们一起议定的,这合作协议,也是诸位签字的,甚至盖了堂口的印信。”
“袍哥人家,认黄认教,言而有信!你这样子做,哪个以后还敢跟忠义堂合作?”
周立行嗖地抬起棍子,指向丁五爷,“你的意思,是我忠义堂里的各位爷和各排骨干们,为了和你们光耀堂合作,竟然一起犯了十条十款?”
周立行扣过来的这口锅,比丁五爷的锅大多了。
丁五爷没太懂周立行的逻辑,一不小心就问道:“你啥子意思?我可没这样说……”
“不遵上令:舵把子在外御敌,生死未卜,堂口诸位竟勾结外堂,违令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