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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测,程廷峥或许是听了夫人的一句话赌气登了那座山,然后就遭遇了意外,导致了夫人的愧疚。
当初他和夫人的关系被程廷峥发现,他已经着手掌控了程氏集团在海外的势力,为的就是和兄长正面抗衡。所以他并不完全清楚夫人和兄长的交涉,当初也是被工作绊住脚步,在兄长的葬礼上迟来了一步。
在那之后就一直忙着照顾虚弱的夫人,忙着接手国内的公司,再然后,这场车祸把他撞失忆了,也撞出了思维盲区。
如果他的事故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程廷峥当初遭遇的雪崩,也未必就是偶然。
……
数日之后。程凛洲站在了那座风雪连绵的高山脚下。
他希望能挥散夫人心头盘桓的最后一丝阴霾.
宋矜郁带邬子烨去了大堡礁跳伞。
“老师带你换个视角看大海。”他在直升机上这么告诉邬子烨,“跳下去你就会发现世界很广阔,拥抱天空特别幸福,人生还有许多事情值得去做,还有很多风景值得去画。”
邬子烨看着老师温柔的脸欲言又止。他很想回答,自己不是要自杀,宋渊死了他就轻松了,而且只要宋矜郁一句话他就能好好活下去。
但他最后只是点点头:“谢谢老师。”
“乖孩子。”宋矜郁摸了摸他的脑袋,率先跟着教练跳下了飞机。
然后落地差点吐了。
……太久没玩这些了,身体素质大不如前。
“老师你还好吧?”邬子烨把他扶到了休息的棚子里,满脸担忧地蹲下给他递了一瓶水。
“……我很好。”宋矜郁强撑着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示意对方不用关心他,去看看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
这里的跳伞每次都提供专业的摄影和跟拍,就在休息棚旁边的一间红色铁皮屋子,墙壁上还贴着一些优秀作品,用以吸引顾客。
宋矜郁忽然听到邬子烨叫他:“老师,这是你以前来的照片吗?”
嗯?他撑着膝盖站起身,好奇地过去看了一眼。
背景为碧海青天的照片里,蓝色头发的青年戴着透明的防风镜,半长的头发迎风飞舞,表情管理超级优秀,唇瓣微微上扬,肆意又畅快。
“老师染这个发色真美。”邬子烨赞叹不已,转过头发现宋矜郁不知为何不说话了,站在原地神情发怔。
“老师?”
宋矜郁没有听见对方的呼喊,他注视着墙壁上照片,眼底涌上浓烈的震惊。
照片里的紧紧挨着长发青年的另一个人,搂着他带他跳伞的那个教练,在他肆意微笑之时,专注垂眸,目光穿过墨色镜片倾泻在他脸侧,眼中的爱意似海水波澜壮阔。
赤裸的,灼热坦诚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纵然此人戴着覆盖半脸的面罩,戴着几乎不透光的防风镜,宋矜郁此时也绝不可能认不出这个轮廓。
程凛洲。
远在他们酒吧相遇那天之前的程凛洲。
……
那次去大堡礁跳伞,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当地人的旅行男朋友,人不赖,就是有点啰嗦,对分配给他的跳伞教练很不满意。
“他为什么不把脸露出来呢?难道长得很吓人吗?噢,也不爱说话,好的教练不应该让顾客激动起来吗?!”
宋矜郁被紧紧绑在教练胸膛上,要很努力回头才能看见对方……黑色的防风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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