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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鸩贺从一旁走过来,嘴里叼着根自己卷的旱烟,头发长了不少,估计是气得不轻,加上最近一阵没怎么打理,头顶乱得像藏着鸟蛋的鸟巢窝窝。他一手拿着剧本,走到楚松砚身边。
旱烟烧出来的烟雾很大,江鸩贺被熏得眯着眼睛,他把勾画过段落的剧本递到楚松砚面前,冲他示意了下。
楚松砚抬手接过,简单看了眼。
剧本里用红色的笔圈住了一小段,而这段的戏份刚好是楚松砚和方才那个演员的对手戏,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会拍这场,但这段戏后却被画了个简略的半圆圈。
按江鸩贺的习惯,这是待定的意思。
这段戏有可能被改,也可能直接删去。
“你怎么想?”楚松砚看他一眼,问:“觉得这段戏有改动的空间,还是觉得演员出了问题?”
江鸩贺出过临时换主角的先例,但没出过临时换小配角的事儿。之前遇到表演差强人意的小演员,江鸩贺都会根据他们表演较好的那部分来延伸,讲戏的时候也更细一些,虽然他大多数时候语气不大好,但结果总是好的。
如今江鸩贺这意思是……
“都有。”江鸩贺夹着旱烟,掸了掸烟灰,烟纸下裹得不甚严实的烟草叶还随着他的动作飘落了几片,落到素白的雪地上。江鸩贺抬脚踩上去,接着说:“我觉得你俩之间的状态变了不少,至少没像之前那么死板地遵循剧本,多了点儿别的。”
“死板”这个词用在演员身上,就跟说朽木难雕没区别,有些过度,但这也是江鸩贺目前能想到最恰当的用词。
江鸩贺用手指点了点剧本上“仇视”的字眼。
【李何站在碎窗前,双手紧攥着肩上的书包带,他看见了张傺手上的病历单,那是属于迟暮的,属于迟暮生前的,李何怔愣地看着张傺的脸,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迟暮的病历单,且下一秒,他就看见——
张傺开始用仇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
李何也就是那个演员所扮演的角色。
楚松砚瞬间明白过来江鸩贺的意思,开口道:“要改李何和张傺之间的那条线?”
“不是。”江鸩贺收回手指,说:“改李何和迟暮之间的那条线,削弱李何的故事,为迟暮增加条隐藏线,用这条线,来递进迟暮和张傺之间的关系。”
楚松砚思索片刻,说:“削弱李何的故事,会让这段剧情比重失调,李何直接变成扁平型人物,会减弱…… ”
“不是让他成为扁平型人物,而是适当的,把直接送到观众眼前的东西,藏起来一部分,让他们自己去找。”江鸩贺吐了个烟圈,视线落到那位演员身上,接着说:“而且这种情况下,他的过度紧张也能有另一种层面的解读,没那么突兀。”
楚松砚恍然大悟,江鸩贺是准备将他身上那种天然压抑着的紧张感加以利用。
“我没什么看法。”楚松砚耸耸肩,说:“你该去问问他俩。”
江鸩贺瞥他一眼,换了个话题:“杀青之前,你俩最好别闹出什么新闻。”
“我和谁?”楚松砚眨了下眼,不解般问。
江鸩贺却没再看他,重新拿回剧本,低垂视线看着被红色圈住的那段,嘴上轻飘飘道:“你推荐来的那位。”
楚松砚弯着眼睛笑。
这下,他也彻底确定,果然当初拍摄《皿》的时候,江鸩贺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与顾予岑之间的不对劲,尤其是当初每每夜半,顾予岑刚摸进房间,隔壁江鸩贺的房间便传出轻微的动静。
那是种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