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芙蓉

60-70(11/30)

脸色一变。

心底一个声音道:“若赫连信是薛皇后之子,怎么还会是陈国王室之人?莫非他是萧皇后之子?”

另一个声音却反驳道:“若他是萧皇后之子,又怎么会拿着薛皇后的信物,冒充皇后嫡子,千方百计引得永庆帝注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赫连家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昭忽地起身,心中谜团越滚越大,焦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赫连朔在御书房内奏对的每一句话,此刻一遍遍回荡在宋昭耳畔。从襁褓婴孩儿离奇出现,到赫连信的生辰八字……每一句都像是精心排演过的,一步步勾起永庆帝的疑心!

“薛皇后尤爱芙蓉……”宋昭呐呐道。

“不错,老身也曾听闻过,”巫医目光闪烁,像是陷入回忆之中,“萧皇后却极讨厌芙蓉花,民间传说萧皇后因对陈王不满,才极其讨厌象征忠贞的芙蓉花!”

宋昭急忙追问:“还有别的原因?”

“我在医书上看过一则医案,误食芙蓉者会忽发瘾疹,遍身红肿,瘙痒难忍,风邪入侵之证。而这风邪之症则会血脉相承。”

巫医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在宋昭脑海中炸开了一道火花。

“茯苓,”她立刻吩咐道:“你去问问京墨,盯着的人可传来了消息?重点留意一下那包芙蓉糕。”

那封家书是假,本就是试探赫连信对她的图谋,安排人在暗处盯着。在广福楼外,她随手塞给赫连信一包芙蓉糕,原本想投其所好,却不想让她歪打正着了。

巫医见宋昭脸色凝重,疑惑地问:“怎么了?可是发现有此症状之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此症的人也不都是萧皇后之子?”

她想起那日雨夜,两个婴儿同时呱呱坠地,一个足月生产哭声嘹亮,裹在柔软的锦被里;一个早产泣细如蝇,裹着条条破布。

电闪雷鸣中,黑衣蒙面人抓起那个破布里的婴儿,在薛皇后撕心裂肺里重重摔在了地上……

孩子是她亲手换的,也是她亲眼看着摔的……那孩子早已死在了出生那日,怎么还会活着?

若非如此,薛皇后又岂会自责难过,缠绵病榻那么多年。

“这个我知道,只是验证一下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

寅时的更漏刚过第三响,宋昭照常进宫伴驾,却被小黄门拦在了太极殿外。

“参议郎请留步。”小宦官将拂尘横在朱漆门槛前,恭恭敬敬道:“陛下口谕,今日南郊祭天大祀,请参议郎随太子殿下同行。”

宋昭握着手炉的指节一紧。铜炉镂空处溢出的暖香忽地散了,只剩指尖一片冰凉。按制,天子不亲祀时,近臣当留守宫禁拟写祝文,哪有随储君祭天的道理?

“臣,领旨。”宋昭未敢多想,领旨谢恩。

朱雀门外的寒风扑面而来时,宋昭终于看见了太子的仪仗。

萧钺立在玉辂前的背影比雪松更峭拔,玄色冕服上的山纹在火把中起伏如真,九旒玉藻被风吹得斜飞,像悬在颈后的剑穗。

黎明尚未破晓,南郊的圜丘祭台已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太子缓步登上三层高坛,身后百官屏息,唯有礼官的唱和声在旷野中回荡——

“迎神——”

燔柴坛上,干柴烈火骤然升腾,浓烟直冲灰暗的天际。

宋昭正立在圜丘东南的观礼台上,看见玄色冕服被寒风掀起一角,十二章纹在火炬下隐隐生辉。

太子跪于昊天上帝神位前,额间触及冰冷的青砖,耳畔是太祝拖长的祝祷声:“嗣天子臣某,谨遣太子昭告于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