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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皇后吩咐绿云,这个月戌时便将灯烛熄了, 不必等谁。”
谢凌钰听完,垂眸不语, 半晌才问:“还有么?”
眼见皇帝反应,巫晋便知他现下心情极差,实在不想触霉头。
奈何皇后的确半句好听的也没说, 巫晋额头冒了密密一层薄汗, 最后也没敢欺君, 视死如归般道:“回陛下,没有了。”
“朕知道了,你回去罢。”
他几日不回去,本以为薛柔会找他,再不济派内侍传个话, 谁知等来等去,就等到这些话。
谢凌钰盯着案上舆图, 连叹息的心情也无,只后悔那日她回府,自己竟一时糊涂, 未派朱衣使暗中看着。
皇帝自幼便得太傅教导,遇事需溯其根源,往后便可规避。
这几日,谢凌钰思来想去,已明白根源所在。
是他大意,往后要时时刻刻盯着她,阿音往后出宫去哪里,同谁说话,做了什么,他都要一一知晓。
谢凌钰反复说服自己,皇后冷脸以待也没什么,来日方长,只需耐心些哄一哄她,总归能让她消气。
尽管耳边一道冷静的声音告诫他,天子卑躬屈膝讨妇人开怀,是昏君之象,但他控制不住抬脚去显阳殿。
晚风略带凉意,拂过宫道时,谢凌钰稍稍清醒些。
这个时候去,恐怕薛柔要给他吃闭门羹,她才不会给皇帝面子。
他沉声道:“朕去御苑散心,你们不必跟着。”
内侍微怔,不是要去皇后那么?李顺却蓦地明白什么,连忙道:“奴婢不搅扰陛下雅兴。”
显阳殿不远,谢凌钰习过武,步履如飞,却在临近殿门时放缓些。
他紧抿着唇,眼前浮现那夜,薛柔含着泪的杏眼,好像他罪大恶极。
皇帝自认世间事无可畏惧,却逃避去看她泪濛濛的眼睛。
一刻钟后,谢凌钰站在偏殿窗外,面色冷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富有四海何处去不得,此刻却躲在这里,活像贼子。
谢凌钰闭了闭眼,耳畔甚至能听见彭城王昔日怒斥顾家主,教皇帝踏雪无痕翻墙入户见不得人。
的确见不得人,却有用。
至少从这里进去,薛柔压根发现不了他踪影。
*
薛柔睁眼盯着帐顶花纹,一道女声钻进耳朵。
“臣有疑问需娘娘解惑。”
赵旻平日虽无臣下规矩,但从未用这般冷淡的语气。
薛柔起身,看着赵旻亲自点上灯烛,可她手一直发颤,半晌对不准灯芯。
“赵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去偏殿。”
赵旻终于将那盏灯烛点上,照出去偏殿的路,微弱火光映得她面色沉沉,隐约几分当年在螺钿司的风度。
见她严肃,薛柔终于正色,披上外衫去偏殿,问道:“何事?”
显阳殿偏殿内,供奉着一尊佛像,宫人们日日拂拭佛龛。
这是皇帝的安排,他总归对当年谶语耿耿于怀,哪怕不信佛也要求个心安。
薛柔却不在意,她在相和阁内供了多少年菩萨,也没保佑她姻缘顺遂。
她拿起今日刚供奉的糕点咬了口,正对着佛龛坐下。
见皇后身心轻松,仿佛万事不在意,赵旻气得脸都绷紧。
“陛下数日未来,娘娘半点不着急?”
赵旻一阵头痛,想不通先太后是怎么教孩子的,当年薛韵从未这般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