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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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淡淡的酒香。

老祖宗明察秋毫,该瞧的不该瞧的地方都被他瞧了个彻底。

净室的热气她不大受得住,干脆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搓洗。

见喜力气大,也麻利,一套动作像极了乡下山泉边搓澡的小孩,很快将身上那些斑斑点点的印记洗得干干净净。

梁寒取过玉瓢,指尖抹一点膏沐,从她发间慢条斯理地揉搓过去。

精细了这么些日子,总算养出了一头如云乌发,抚上去柔软滑腻,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健康光泽。

待她洗完身,木桶中的水还是热乎的,白色的雾气拂过脸颊,她双臂搁在桶沿上,将下巴搁上去,乖乖地等他洗头发。

梁寒眉头皱起,“姑娘家毛手毛脚,洗澡都这般敷衍,脏不脏?”

见喜嘟嘴道:“哪有这么脏,这时节日日洗澡,身上哪来那么多泥垢!像那些能洗一个时辰的,我得晕死过去好几回。”

嘴上说着话,手爪子也不老实,瞧瞧伸出去拉他的衣带。

可也不急着开解,只是不停地撩起又落下,如同百爪挠心。

等他最后一瓢水浇上去,头发已洗净,她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咬唇道:“你也洗。”

其实没想过他同不同意,只是难得同处净室,今日他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便又开始躁动起来。

梁寒抬眸凝视着帷幔上的卷草纹路,沉默半晌,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怕吓到你。”

见喜昂首道:“我天不怕地不怕。”

忽明忽昧的灯影与轻盈的水雾交织,纱灯烛火下的面容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她这才注意到,他饮过桑葚酒的双唇迥异于往常的浅淡苍白之感,而是染上一层华丽的朱红,如浩浩春光,明媚不可方物。

她怔怔地望他许久,终于等到了他淡淡的一句:“好。”

其实今日他来后院时便做了这趟准备,也许应该让她看一次。

先前她也一直吵着要看,他分析原因,应当是想要摸清他身体的每一处模样,将身心彻彻底底交付彼此。

那个吻落下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她不会怕他的残缺。

若真看到,她会是什么心情?应该是心疼吧。

她心疼他,他会很高兴。

可也怕那些伤口吓到她,内心的矛盾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一直等到今日才敢做出这个难以启齿的决定。

出于私心,连让她伤心流泪都顾不得了,他也很想让她看到自己千疮百孔,伤痍遍布的样子。

那样的话,即便是见到舅母,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即便她父亲是天皇老子,也要让她刻骨铭心地记住他——他是条可怜虫,没了她活不下去。

所以这一次,他没再挡开她的手,平静地抿着唇,任由她去了寝衣。

浴桶很高,眼睛平视的恰恰是她从未涉及的领域。

他最为隐蔽而丑陋的地方,就这样坦诚地充斥在她的视域内。

掌心曾隔着一层衣物描摹过形状,她知道那里承受过怎样的痛苦,可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心中震颤。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从未见过男人这处,可她知道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连四周也没有方寸完好的皮肉?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那一处残缺孤独地掩映在荆棘之地,刀□□叠的地方,像遭遇狂风暴雨卷席过,遍地凌乱的枯枝木屑,每一道伤痕都狠狠刺痛双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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