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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淡绯色闯进眼帘,珍珠亦蒙尘,像被那枚剑穗重重敲击,喉口腥甜怎么都压不住。
“陛下!”
李顺看着那口血,惊得要去寻太医,却被阻拦。
皇帝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血迹,面色煞白如幽魂,命令道:“今日之事,不允外泄。”
第95章 第 95 章 她居然当真曾视皇帝如夫……
顾灵清进军帐时, 不敢直视皇帝,故而没发觉不对,直到看见巫晋, 方才缓缓拧眉。
他抬眸,被皇帝苍白阴沉的脸色惊得心下一沉。
“陛下,可是建邺——”顾灵清改了口,他想起这阉人是谁了,“洛阳出事了?”
“他说,王玄逸没死,如今日日留在皇后宫中。”
皇帝音调生硬, 仿佛从喉口挤出来的,恨到字字带着血气。
谢凌钰垂眸, 方才又尝到股腥甜气息。
他读过医书,知晓心绪大起大落会导致呕血,有损身体。
现在, 他理当克制。
顾灵清像被冻住, 半晌才道:“陛下, 是臣失职。”
他咬牙,顾流采居然真的阳奉阴违,小事阳奉阴违也就罢了,竟事涉皇后。
越想,他越是汗如雨下, 直接跪下请罪,却听头顶传来皇帝幽幽叹息。
“明之, 你信么?”
短短数字,顾灵清却不知如何作答。
一时间,他这个伴君十余年的人竟丝毫揣摩不透圣意。
陛下是想宽宥皇后, 还是责罚?
顾灵清额头触地,“不信,皇后必然有苦衷。”
俯首看着心腹,谢凌钰蓦地嗤笑。
顾灵清抖了下,陛下笑还不如不笑。
“明之也学会欺君了。”
言罢,皇帝摘下那枚剑穗,平静道:“朕知道你怎么想的。”
“皇后先前犯错,朕皆一一宽宥,你以为朕这次依然轻轻揭过。”
顾灵清心中腹诽,难道不是?他决计不会再掺和帝后争执。
他还没成亲,想活久一些。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谢凌钰沉默良久,觉得头疼欲裂,捏了下眉心。
“让朕再想想。”
谢凌钰手中捏着那枚剑穗,指尖捻着几枚珍珠,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它们碎作齑粉。
或许巫晋所言为虚,也或许如顾灵清所言,真有隐情。
他总归要查清楚再作定夺。
那枚剑穗被重新系在佩剑上,他指尖抖了几回,终于系紧。
顾灵清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皇帝脸上逐渐有血色,重活过来似的抬眸看向自己。
“你派人亲自回去查探,如实禀告朕。”
“需要提前传令回去,软禁皇后么?”顾灵清询问。
“不必,”谢凌钰垂下眼睫,“莫要打草惊蛇。”
*
显阳殿。
流采握着封信,缓缓吐出口郁气。
父亲突然让她回顾家,没有说明缘由,这信漆印完好,没有被拆开,里面赫然是兄长字迹。
顾灵清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像耳光抽在她脸上。
“速归,自领家法,勿一错再错,干扰同僚。”
父亲没有暴怒之下亲自来查探,说明陛下有心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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